她很困,需要睡觉养养精神。
温小海见她蔫哒哒地往屋子走,忐忑地扯扯刘竹的衣袖,“哥,你说我姐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啊?”
刘竹瞪了他一眼,“说了不要让他们进去,你不听,你就等着挨打吧。”
就姐那个脾气,肯定是生气的。
温小海吓得直缩头,想起姐的大巴掌,捂着脸,不由委屈极了。
他也不想啊,可事儿实在太多了,他一个小孩哪里忙得过来?一个瓮他都搬不动。
温老太也很不满意,这死丫头,进门招呼都不打一声。
她不由嘟囔着骂起来,“死丫头,在外头惹事儿,来帮忙都没一个好眼神,这亲断的好,以后说不定还要惹什么大1麻烦呢,要不是看在我儿孙的份上,好歹也要揍死你个贱丫头……”
温小云进了自己屋子,扫视一眼,发现床帐跟被褥都被动过了,还有衣柜门一半开着一半关着。
她实在太累了,懒得理会,反正这屋里也没啥东西,干脆和着衣裳就睡下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要不是肚子咕噜叫,她都起不来。
一出门就听到外头吵得要死,隐隐约约还听到温老头的声音,不知道在吵什么。
“败家玩意儿,买这么多空瓮做什么哟,来来来,快搬……”
温小海死死拦住,“不许搬,不许搬,奶奶,你说过进我家不乱动的,你再这样,你以后不许进来了。”
温老头一把推开他,“小孩子懂什么,都是空的,留着干什么?卖掉还能换点钱。”
温小云冷着脸,去后院数了下自己的瓮,总共三十五个瓮,还有二十个是满着的,但现在少了六个,倒是都洗得干干净净。
好啊,好啊,自己要是再不回来,家都要偷完了。
温小海拼命阻拦,但又怕把瓮给摔了,在一边急得跳脚。
好在还有柴爷爷跟刘竹帮着拦下来,来收瓮的人不满撇嘴,“到底卖不卖?”
温老太讨好地笑,“卖的卖的,稍等等。”
她转头就开始叉腰,“死丫头,这么久不回来,你弟弟都要累死了,这空瓮放着有什么用?还不如卖了……”
温小云没理她,而是看向温小海,“少了六个瓮,温小海,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温小海一脸惊恐,手都抖起来了,瑟瑟发抖,“姐,我,我不知道。”
他真不知道,可姐说少了,就是少了。
温小海见奶奶在一边还在骂着,气得冲过去就推,“都说了不许动那些东西,你为什么还要动?那些瓮呢?都被你卖了吗?”
他哭兮兮地看着姐姐,“姐,我没看到卖瓮,真的没看到,奶奶来了后,说要给我做饭洗衣服,我就,我就……”
“所以你就懒了,连外头的动静都听不到了?”温小云面色疲惫又平静,“你知道这些瓮买来是做什么吗?”
温小海当然知道,是用来赚钱的,他现在吃喝穿用,全都靠这些瓮装着。
他心里愧疚又不安,顿时大哭起来,“姐,我错了。”
温小云懒得理他,看向刘竹。
“去县里报案,就说我家失窃,有人偷东西,损失严重,柴爷爷劳烦您跑一趟,回村里去请村长还有我大伯二伯,就说我爷奶在我这偷东西,我要送她去见官。”
刘竹接到姐姐的眼神,心下了然,扭身出门了。
温老太顿时跳脚了,“谁偷东西了?你这贱丫头别胡说,这是我儿子的屋子,我来帮他的忙,你有没有良心?还要送我去见官,我看官老爷是骂你还是……”
温小云嗤笑起来,“这屋子是我租下的,租赁的契书上写的是我的名字,这院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买来的,你跟我都断亲了,陌生人而已,不是偷是什么?县里的牢房你没住过吧?我住过,全是老鼠虱子,你应该喜欢……”
温小海紧张得死死揪着奶奶的手,大吼起来,“那些瓮呢?你卖哪儿去了?卖了多少钱?你快还给我姐。”
温老头躲在温老太后面,皱眉看着。
温小云冷冷一笑,活着还不如死了的糟烂玩意儿。
柴爷爷出去的空档,把买瓮的人也扯出去,那人见吵成这样,骂了句晦气,跟着走了。
温老太知道这丫头回来,肯定是不能卖瓮了,可前些天已经跟买瓮的说好,她实在舍不得这三百文钱,就拖到了今天,谁知道这死丫头昨天就回来了呢?
老头子说得对,黑心肝的丫头,以前故意藏着掖着,断了亲以后,立刻就有钱了,这大屋子住着,大鱼大肉的也吃上了。
没心肝的东西,谁养她这么大的?跟她那跑了的娘一样,下贱得很。
她眼神躲闪,拉着温老头就要走。
但温小海怎么能让她走,死死抱住,缠着又哭又打。
“我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