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家了。他缠了柴爷爷半宿,愣是让柴爷爷答应带上他去找姐姐。
温小云看他直愣愣地跪在黄泥地里,气得要死,这是才上身的新衣裳,四百个子儿一匹布呢。
她一巴掌呼到了他头上,“赶紧起来,发什么颠?”
温小海挨了一巴掌,摸着脑袋,罕见的不哭也不闹,还笑眯眯的爬起来。
还好,姐姐现在回家了,感受到姐姐熟悉的大巴掌,熟悉的力道,他第一次没觉得疼,反而觉得,好安心哦。刘竹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这个表弟虽然招人厌,但脑子是个清楚的,若是将来读点书明理,就能分辨黑白了。他吃饭的时候,便跟表姐说起了读书的事儿,“现在朝廷对第一年入书塾的学子,还是免费的,姐,小海都六岁了,不如送他去读一年试试?”温小云没接话茬,而是问他,“你跟舅舅舅母说了要去念书吗?”
刘竹苦笑了一声,摇摇头,“我昨儿回去后,娘拿着菜刀跟布一直问我赚了多少钱,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有福了,以后家里宽裕了,她也能松快点,家里马上要收麦子了,我,我实在张不开.....温小云叹了口气,“收麦子的事儿,不能请人吗?”
反正都有钱了,请人割麦也不是大事儿,哪怕是请方音娘家人,也是双赢啊。
刘竹愁眉苦脸的,唉声叹气,“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那个性......
温小云连声反驳,“你别老是一说问题就扯到你娘,你娘归根结底是因为家中的事儿烦恼,你应该扯你爹,你爹才是问题的中心,你觉得你爹不说话就代表支持你爱你,你娘难道就不爱你了?她不想支持你吗?”偶尔,她也听到方音说刘竹聪明,书塾里的先生都夸呢。
刘竹哑口无言,良久才嗫喏道:“可家里一直都是娘说了算,哪里不如意她就要闹,爹根本就不能...”温小云觉得好笑,“可你家真正的大事,就是舅舅做主的,你当年上书塾,不就是舅舅做
的吗?怎么?现在你不能上书塾,就成了你娘不让?你爹在家穿了隐身衣啊?你娘是后娘啊?"
刘竹嘴巴开合了好半天,也没琢磨明白温小云话里的意思。
"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小云见他是真迷茫,也不介意多说两句。
“舅母的性子是急了点,但也是因为她家里家外一把抓,田她里干完活儿还要回去做饭伺候你们爷俩,咱们出去这两天就累得受不了,但你娘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这样的日子,她的性子,难道一开始就那么坏吗?”刘竹抿唇,没有说话。
温小云见他听得进去,便继续道:“眼看着她这胎就要生下来了,生下来就得养,就得坐月子,她要很久都不能做事儿,只能靠着你们父子俩,可你们俩呢?舅舅虽然能干,但人过于憨厚,做事儿也不仔细,你呢,一门心思想念书,不想跟她说话,也不理解她如果我是她,我会觉得丈夫没大用,生的孩子也不懂体谅她的难处,整日就是指责漠视,要是这样,我的脾气,可能比舅母还差,别提给你做饭,我不揍你就不错了。”刘竹听懂了,但疑问也随之而来,“那,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娘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马上就是割麦子插秧,一眨眼就是秋收,家里只会越来越忙,光靠爹,肯定是不行的,娘本来就烦躁,他要是这时候说去念书,哪怕是拿出钱帮衬家里,娘也要发疯。温小云无奈摇头,若她是他,当然是找刘汉跟方音谈清楚了,将利弊全都说开,方音虽然泼辣,但又不是真的疯子,丈夫跟儿子的话还是听的。而且有钱了,就能解决一大部分的问题,方音的焦躁,一部分是因为贫穷,但大部分都是因为丈夫的沉默跟无用,还有儿子漠视跟不交流。或许将来在刘竹的记忆里,这就是父爱无声,只有娘是疯癫且歇斯底里的。
温小云觉得这事儿她不好掺和,话只能点到即止,“这是你的事儿,你得自己学会思考,也要自己学会做决定。”她带着刘竹做生意,已经尽到了自己的一份力。
许多事,外人只能给出建议,做不了决定。
吃完饭后,温小云便带着温小海继续恢复以前的日子。
温小海现在也不嫌弃了,心甘情愿的扣鸡屎,还主动道:“姐,明天你可以晚一点起来,我以后帮你洗衣服。”温小云一脸嫌弃,他洗衣服?怕是能更脏。
也就扣扣鸡屎鸭屎得了,这活儿她实在是觉得恶心。
晚上还是做了一百个茶叶蛋,三十个糯米蛋。
第二天一大早,温小云精神蓬勃地起床了。
没想到温小海早就起来了,竟然把锅巴粥给热好了,还弄了两竹筒的水,不过他不会煮薄荷水,只是跑去掐了点叶子泡在水里。温小云给他留了两个茶叶蛋,“中午你去舅舅家,一定要帮忙做事,就留在那吃饭,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温小海听到这熟悉的话,觉得好安心啊。
“姐,你去赚钱吧,你放心,我会给豆秧浇水的。”
之前种下的豆秧现在都长起来了,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