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1 / 3)

从鱼 春溪笛晓 1889 字 3个月前

两人下午仍是各做各的, 楼远钧批奏章批得熟练,结束得还比江从鱼早一些。

他也不扰着江从鱼,只挪到旁边看江从鱼补功课, 不时还给江从鱼解答点课业上的疑问。

江从鱼本就是极聪明的,只是过去他老师怕他的存在被人发现,一时拘着他不让他离开本县, 这才叫他在见识上差了那么一截。

好在江从鱼他从小有名师在侧,又爱广交朋友, 真论博闻广识可以说同龄人里没几个比得过他。到京师后他不仅师友更多了, 读的书也多了,最初差的那么一截自然也已经补上。

短短半年过去,他已不是那个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的土包子了。

楼远钧几乎每旬都会去看他,替他解答课业上的疑问, 自然是最了解江从鱼成长得有多快的人。

他哄着江从鱼来帮他批奏折并不是昏了头把江山社稷当儿戏, 而是知道江从鱼真的有极高的天资, 日后的成就不会比他父亲江清泓差。

江清泓生于朝政最昏暗的时期, 又死于还未来得及施展抱负的壮年, 他的许多设想都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践。

而江从鱼虽不能说生在最好的时候, 但江从鱼有他在,他是他的恋人,也是执掌天下权柄的帝王,只要江从鱼想去做,他就会是江从鱼的后盾。

他们必然不会步前人的后尘。

楼远钧教得太认真也太有耐心,一时间让江从鱼感觉他们又回到了捅破那层窗纸之前——

那时候的楼远钧横看竖看都像个正人君子,叫他时常惭愧自己居然会对这样好的兄长生出别样的想法来。

当然, 到了晚上楼远钧又原形毕露, 堂堂一国之君非说要给他当牛做马。

这人当牛做马的表现就是不知疲倦地卖力耕耘, 时不时还要抱起他到处走,问他想去哪儿。

他若是不答,楼远钧就换着地儿问他喜不喜欢这个椅子、喜不喜欢那个窗台。

最过分的是,他说喜欢哪里,楼远钧要在上头与他厮磨许久;他说不喜欢哪里,这家伙也要停下来教他领略这地方的妙处,仿佛非要哄他喜欢上不可。

还说这是他这个牛马应当做的。

江从鱼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当牛做马”这个词了。

他到底喜欢上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不就是闲着没事欺负欺负他表弟吗?这家伙记了一整天不说,晚上还要这样身体力行地告诉他瞎开玩笑的后果。

等到楼远钧终于消停下来,江从鱼都被他折腾得昏昏欲睡了。

楼远钧看着怀里人半合着眼的困顿模样,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有点过分了。

他没有交到过可以自在相处的朋友,从没像江从鱼这样和人打打闹闹、亲密无间,所以看着江从鱼与别人那样玩闹,心里的嫉意便肆意滋长。

他比江从鱼年长三岁,应当更成熟、更稳重才是,哪能整日为了这点小事拈酸吃醋?偏偏他就是会在意,就是想在江从鱼身上留下更多属于自己的印记,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他们是一对儿。

楼远钧俯首亲了亲江从鱼的额头。

江从鱼感受到楼远钧落下来的轻吻,迷迷糊糊地贴过去用脸在楼远钧脖颈间蹭了蹭,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明儿我们能多留半天去猎场玩吗?”

明天是休沐日,朝臣们从今天下午起就已经陆陆续续回京师去。

至于楼远钧什么时候走,这倒是不用和旁人商量,只要后天能按时早朝就行了。

楼远钧问:“昨天还没玩够吗?”

江从鱼道:“我想跟你一起去,最好再叫上何子言和秦溯他们,人多热闹些。”他有什么想法都是直接往外说的,对上楼远钧也不例外,“我昨天一直在想,要是你也能一起来就好了。你一年才来这边一两次,结果没射两箭就去看台上坐着,多没意思。”

楼远钧微顿。

一年来一两次都是多了,他没亲政前从来没来过这处行宫,更没举办过什么秋猎。

昨天他在看台上想着江从鱼的时候,在猎场里的江从鱼也一直想着他吗?

楼远钧只觉心里的皱褶都被江从鱼一一抚平。

楼远钧道:“好,我们多留半天去玩。”他主动揭了自己的短处,“我骑射其实挺一般,要是玩久了怕是要叫人看出我不擅长行猎。”

他虽然练了武,却是挺少接触弓马,擅长的东西恰好和江从鱼相反。

江从鱼一听楼远钧答应了,马上说道:“我打的猎物分你一半!”

楼远钧笑道:“既然是朋友间一起去游猎,猎到多少猎物应当不重要吧?只要尽力而为就好,你别像昨天那样伤到自己。”

江从鱼点点脑袋,终于扛不住睡意合上了眼。

楼远钧嗅着鼻端熟悉的气息,又想到自己每次不好好睡觉时江从鱼凶巴巴的模样,很快也跟着一起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