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位列众人之前,心下知晓他便是柳贺。
“泽远这一路过来费了些时日吧?”吴桂芳态度十分温和,不过他常年平贼,身上自有一股肃杀之气。
柳贺道:“禀漕台,在路上费了半月,又回家歇了几日。”
“泽远是镇江人?”
“正是。”
“邃庵公致仕后便在镇江府定居,老夫少时也曾与友人在镇江府交游,镇江府当真山清水秀之地。”吴桂芳道,“嘉靖三十四年,老夫任扬州知府,倭寇来犯,先侵镇江,再入扬州,老夫与镇江知府、镇江卫军兵同进同退,当真令人怀念。”
柳贺道:“漕台护佑一方百姓,实在是我等为官的楷模。”
吴桂芳年已五十有三,却依旧精神十足,他为官已有三十年,考中进士时与柳贺的年纪也差不多,可以说是柳贺在官场上的老前辈。
对吴桂芳,柳贺当然是十分尊敬。
嘉靖年间倭寇侵犯之事,柳贺也听纪娘子与三叔等长辈提过,即便下河村地处偏远,但倭寇来犯时烧杀抢掠坏事做尽,提起此事他们心中仍是惊惶。
吴桂芳年轻时能抗倭,到了年老时,朝廷需要他治河,他又再赴扬州任漕督。
对于这等干实事的官员,他心中一向是很敬佩的。
吴桂芳提起自己嘉靖年间任官之事,当然也不是回忆过去,而是要杀一杀柳贺的锐气,他手中有张居正修书一封,张居正要求他磨磨这个弟子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