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人群中踏出。
众士子不由都对他投以羡慕的视线,尽管此人名列孙山,但对于场中士子来说,能中便是最好的消息。
“丁卯科应天乡试第一百三十四名,南京国子监监生,滕利,易!”
“……”
士子们的名字一个个被念出,被念到名字的士子脸上难掩喜色,他的同窗及好友们也在这时纷纷送上祝福,没有念到名字的士子却既紧张又失落,有些士子脸上更是有了绝望之色。
“我的文章如何我还是知晓的,赵兄如此才学都仅在百名之列,我又如何能入前五十呢?”
但尽管如此,未被念到名字的士子依旧留在原地,以期待希望来临的那一刻。
“丁卯科应天乡试第四十七名,镇江府学增广生,施允,诗!”
施允名字被念到的瞬间,柳贺忍不住朝他笑道:“祝贺祝贺!”
平静如施允,在听到自己考中举人的瞬间,眼眶也微微有些发红:“我中了?”
“你中了。”柳贺摇晃着他的肩膀,“你是举人了。”
施允还未彻底接受这个消息,左右的士子却都来向他道贺,众人虽不认识施允,但中举毕竟是一件大喜之事。
柳贺也是心下愉快,他与施允一道来应天赴考,自是希望一同带着好消息回去,在他看来,施允的才学并不逊色于任何人,只是院试的发挥有些失常罢了。
院试之后,施允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柳贺就担心院试的发挥会影响他之后的乡试。
好在现下已尘埃落定。
场中书吏依然在唱名,但此时已经念到了第四十五名,只剩三分之一的考生姓名还未被念出了。
考后众人的生态便在这一刻被显著放大,有人心灰意冷,也有人担心失落,更有人心中愤怒:“为何我不在榜上?”
“丁卯科应天乡试第三十七名……”
“第二十六名……”
念到第十一名的时候,柳贺手心也有些冒汗,他虽然对自己的才学有信心,但只剩十人了还没念到他的名字,这事着实令他忐忑。
“丁卯科应天乡试第十名,姚纯臣,苏州府学附学生,书!”
第十名到第六名的士子名字依次被念出,柳贺只觉心跳声又快了些。
接下来便是五经魁了,不少士子自知并无中五经魁的可能,此刻却依旧不愿离去,他们想知道,在四千余名士子中,究竟是哪五人能笑傲诸生。
“丁卯科应天乡试第五名,常州府宜兴县学附学生,吴达聪,春秋!”
“……第四名,徽州府歙县县学附学生,曹楼,礼记!”
“……第三名,苏州府学增广生,周汝砺,书!!”
周汝砺此时面上才露出讶色,还有一句话他未问出口,为何我是第三名?
周汝砺原以为,今科秋试诸生中,唯独唐鹤征文章可与他相较,若是唐鹤征能中解元,他必然能得第二,眼下他虽在五经魁之列,名次却比他以为的要靠后一些。
书吏继续念起了第二名。
“丁卯科应天乡试第二名,常州府学生,唐鹤征,易!”
唐鹤征是这一科士子中的名人,他的名字一被念出,士子们顿时议论纷纷:“还有《诗》一经的士子未被念出名字,解元想必将出自《诗》一房了。”
”就连唐鹤征也只取了第二,第一是谁?”
常州府学一众士子中,唐鹤征被众人围在中央。
“恭喜元卿兄了。”
“恭喜元卿兄!”
唐鹤征面上毫无得色,他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乡试能取第二也在他意料之中。
在这时候,唐鹤征的视线在人群中扫了扫,仿佛心有所感似的,他向后稍一偏头,便与柳贺的视线对上了。
唐鹤征遥遥朝他拱了拱手。
其余士子此时也看到唐鹤征与一年轻士子见礼,心中正疑惑着这士子是何人,却听一旁唱名的书吏大声道——
“丁卯科应天乡试第一名解元……”
此时周围一片沉寂。
柳贺心中同样扑通扑通。
从概率上来说,解元是四千士子取其一,万分之二点五的可能。
说不想中是不可能的,但解元又太遥远了些。
他可以做到吗?
柳贺也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考场上的七篇文章作得已十分努力,将生平所学都毫无遗漏地展现了出来。
“丁卯科应天乡试第一名解元,镇江府学生,柳贺,诗!”
贡院的雨这一刻也停了。
飞鸟掠过屋檐,留下无声的残影,柳贺心中却想到了一句经典动漫的台词——
我的光辉时刻,就是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