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越想越怒:“陆凤阁, 你给我到书房来。宁宁你坐在这缓一下。”
陆凤阁目光在老丈人和沈宁之间晃了一下,忙一步跨到沈宁身边,拍着他的背顺气。
他有很多话想问沈宁,但是老丈人叫他又不能当耳旁风, 一时左右为难。
沈宁:“我爸爸叫你呢。”
“好。”陆凤阁从桌上拿起一个橙子塞到沈宁手里, 大掌包住沈宁的手握了下, “我跟爸在书房说会儿话。”
沈父率先来到书房, 陆凤阁进来后随手关上房门。
“好你个陆凤阁!”
沈父气得在书房里走了两圈,“我是信任你才让宁宁跟你联姻, 信任你才让宁宁给你写信,劝他去港城陪你……你当初跟我保证过什么?你说永远不会欺负他,话掉茅坑里了?”
一回来就让他儿子怀孕了,要说这两人是情之所至,他一点都不信,沈宁给陆凤阁写了什么玩意儿的信他这个当爸的一清二楚。
这两人哪来的感情基础孕育下一代?陆凤阁不会真在港城学坏了吧?他记得陆凤阁有个花花公子朋友, 奉行的就是“娶老婆生正统继承人, 外面随便玩玩不弄出私生子就行”。
被劈头盖头训斥的陆凤阁老老实实,百口莫辩,用报恩刺激他的是沈宁, 然而报恩两个字是先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他起的头,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说出那样的话, 他都辜负了沈爸的信任,更何况他说出来之后,几次都未能在沈宁的反击下克制住情绪, 坐实了这件事。
“爸, 对不起。”
“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沈父骂道, 他走到书桌前, 看见书桌上摊开着他儿子的书法大作,脚下放着一块羊毛地毯,废纸篓凌乱得像在家里刚学习时一样。
说是废纸篓,其实只是个代称,实际上一盏很大的木架,写完的书法像晾土豆片一样摞在上面,上层是晾干区,下层是收纳区。
木架很新,看着是陆凤阁回来后打的,沈宁练书法的纸张也变得高级了。
这间书房,似乎都是沈宁在用,陆凤阁回来二十天,也没留下一点痕迹。
沈父的怒火突然被水泼了一勺。
陆凤阁:“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现在,我想先带宁宁去医院,请您放行。”
沈宁把耳朵贴在书房门上听动静,他其实是昨天知道自己怀孕的,他使用了进口验孕棒。
第一次测出怀孕,基本上是假孕,这是常识,因此不太要紧,沈宁没想好要不要跟陆凤阁说,毕竟也不是很熟,可以留着吵架上头的时候说。
他跟陆凤阁吵架可以超水平发挥,吵完感觉中文口语实际运用能力发生质的变化。
但是陆凤阁不肯跟他吵了。沈宁也没兴趣上网跟其他人吵,其他人激不起一个文盲搜肠刮肚寻找辩词的热血。
陆凤阁好像被骂得有点太惨了,沈宁敲了敲门,道:“不去医院。”
陆凤阁:“……”
沈父:“你不会把医生请回家吗?”
陆凤阁一点即通:“我明白了。”
沈宁拧开门:“爸,您别担心我,没人能欺负我,您就别骂他了。”
沈父心想,我从进屋开始也就骂了一段话,这就护上了吗?
陆凤阁小心翼翼地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是怀孕了吗?”
不论有没有怀,都不是肉眼能看出来的,应该去医院确定一下?
沈宁走到木架旁,伸手掀起几层宣纸,从里面抽出一根验孕棒。
“我确定了,肯定是假孕,不用去医院,等症状自然消失就好。”
陆凤阁接过来,不确定沈宁是什么时候测的,上面的两条杠若隐若现:“我让家庭医生过来,好不好?”
沈宁:“你是不是笨蛋啊?二十二天根本查不出来什么。”
沈老父亲头痛欲裂,还真是陆凤阁回来的第二天。当初联姻他就有所顾忌,怕把没感情的两人捆在一起相看两厌,双方约好培养不出感情就分开,总归男男也不能领证,想走就走。
沈宁拍拍他爸的肩膀:“爸爸,你对联姻这事,有点叶公好龙了。”
说完他得意地弯了一下眼尾,余光看着陆凤阁,等陆凤阁夸他活学活用。
陆凤阁哪里敢当面附和,就像八卦杂志说的那样怕老丈人。
沈父看了一眼儿子,罢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过法,“怀孕了要注意身体,要记得穿鞋保暖,尤其鞋底要防滑。”
沈宁不在乎道:“真怀孕了再说吧。”
假怀孕摔一跤也不怕流产。
陆凤阁见沈宁吊儿郎当下意识担忧,碍于沈父在场,勉强保持住了稳重。
沈父是他的嘴替:“你不上心我就让你妈来管你。”
沈宁顿时跳到陆凤阁身后,掩饰自己的光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