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陛下昨夜不是说不可提及贪墨官粮之事,却又不能放过这些贼人吗。”
“这…”
天子哑口无言,他是说过这话,只是当时他哪能想到齐烨的手段这么阴损。“莫要纠缠了,就如此定了,滚出宫吧。”
阿卓看了眼天子,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想了想,问道:“马岐山如何处置。”
“还能如何处置,明日朝堂必会引起轩然大波,朕自是要平了众怒,马岐山本就德不配位,将其贬为庶民。”
“那马存仁又该如何处置?”
“马家小儿不是已被关押了吗。”
“可齐烨说如今掌握的罪证,并不能叫所有马家人永不见天日。”
“齐烨小小年纪,竟心思如此毒辣欲斩草除根?”
天子猛然皱起了眉头,就连太子也是面容微变。
父子二人都知道齐烨和马家的恩怨,齐烨要对付马家一家三代,可以,结了这么大梁子,能理解,可阿卓说的是叫所有马家人永不见天日,这就可以说的上是睚眦必报心思歹毒了。
“非是齐烨毒辣,而是…”
阿卓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想了想,到底还是曲解齐烨的意思了。
“末将从岚山侯府中搜出了银票,齐烨说以现有的罪证,马家人罪不至死,既不是抄家灭门,银票还是马家的。”
“混账话。”
天子更生气了:“就算是抄家灭门的死罪,那银票也是交由朝廷或是宫中,与他何干。”
“齐烨知晓与他无关,只是觉着可惜。”
“可惜?”天子不明所以:“何意。”
“齐烨说就算马家人没了爵位,成了庶民,拿着八十万银票依旧可以做个富家翁,几代人都可衣食无…”
“多少贯?!”
天子猛地站起身,差点没给御案撞倒,可谓变颜变色:“你刚刚说是多少?”
“八十万贯,只多不少。”
“八十万贯?!”
别说天子了,同样穷的都快尿血的太子都惊着了。
二人都知道马家人有钱,只是没想到有钱到如此程度。
不算名下商队、铺子等产业,光是银票就有八十万贯,然而世人皆知,这些所谓的勋贵和一些大臣,很多钱都不是存在钱庄里的,而是换成现钱藏于府中。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银票都有八十万贯了,其他地方肯定也藏钱了。
天子双眼火热:“卓爱卿,朕听你刚刚的意思,齐烨并无染指这区区几十万贯银票之意?”
“自是没有,早在之前齐烨就说过,马家私下敛财不知多少,此等贼人就应以大罪论处严惩,敛财无数,这钱财都是染着血的。”
“办他!”
太子恶狠狠的叫道:“国库匮乏,户部税收更是连年欠政,四关边军粮饷不知拖欠了多少,各地折冲府亦是如此,不知叫多少当地世家钻了趁虚而入收买人心,宫中内库毫无存银,莫说八十万贯,咱爷俩一年到头都他娘的存不上八百贯,马家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胆敢存下这么多钱财,不办了他,国法何在,天理何在!”
“住口吧,莫要一副没见过钱的嘴脸。”
天子似是已经从惊愕之中恢复了过来,淡淡的看向阿卓。
“八十万贯,朕不在乎,朕在乎的是齐烨行事手段,钱财再是重要,也没品性重要。”
阿卓满嘴苦涩:“末将知晓。”
“不,你不知晓,你更不懂,你以为朕愿意责骂你不成。”
“是末将不成器。”
“你的确是不成器。”
天子再次迈步走了过来,背着手,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朕骂你,是为了考校你,考校你的心性,可知朕的用心良苦?”
阿卓一脑袋问号,一副老实人的模样摇了摇头:“不懂。”
“不懂,朕就说于你懂,刚刚朕说齐烨行事乖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是。”
“可朝堂需要的是就是这种干练之才,若都是些墨守成规的酸儒,朕要他何用,朕只是故意试探你一番罢了,想知你是否维护齐烨,哎,你叫朕是好生失望。”
阿卓张大了嘴巴,从懵逼变成严重懵逼。
“齐烨这种大才,朕重用还来不及,岂会真的将他赶出宫中,可齐烨行事特立独行,免不了招惹旁人,你是亲军统领理应护他周全,所以朕才试探你一番,谁知…谁知你叫朕是好生失望,竟然没有为了齐烨据理力争一番,罢了罢了,看在德妃的颜面上,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出宫告诉朕的好爱卿齐烨,告诉他,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朕…都要马家人死,任何想要染指朕的八十万贯之人,统统都得死!”
“可想要八十万贯充入宫中或是国库,除非马家人犯了大逆不道之罪。”
“那就叫马家人大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