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云栖枝一定是疯了!】
云染初心里这样想着。
在她的印象里,云栖枝一向都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她竟然会为了凌风,放弃自己的生命?
“你只听到前半句,没有听到后半句吗?”云染初忍不住的问了一声。
可谁知道云栖枝却是笑了起来,“我这条命,你想要就拿去好了。”
“知道我那日在玉书殿,为何不听三皇子的命令,宁愿入天牢吗?”云栖枝问道。
云染初眯了眯眼,总不能是云栖枝良心发现吧?
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的肌肤,云栖枝苦笑着,“若是你日日遭受如此虐待,想必也宁愿入天牢,甚至是死,也不会想要再回到三皇子府了吧?”
眼前的景象着实震惊了云染初。
云栖枝自小在将军府长大,不说锦衣玉食,却也比普通人家养的精细,一身皮肤也是白嫩丝滑,可如今,她胸前纵横交错的疤痕,有深有浅,显然不是一次造成的。
“你……”云染初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重新拉好衣襟,云栖枝笑的惨淡,“我身上这样的伤,大大小小不下百个,所以你说,我还活个什么劲儿呢,若是能换下他,这副残破的身子,也算是有些用处。”
这话云染初没法接,她凝眉思索了片刻,才看想云栖枝道,“此事我要跟爹商量一下。”
说完,她便起身离开,一直都表现的冷冷淡淡的云栖枝,这时候突然起身,冲到牢房门口,冲着云染初的背影喊道,“你可以的!父亲也可以的!我只求你们,只求你们放过他!放过他!”
听着身后的嘶喊声,云染初顿了顿,脚步加快,离开了天牢。
直到接触到外面的太阳,她才感觉身上的寒气被驱散了一些。
见到她出来,景郁和云谦忠马上迎上前去,云谦忠看着她问道,“她怎么说?”
看到云染初不太好的脸色,景郁眉头皱了皱,“初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云栖枝说了什么?”
朝着景郁摆了摆手,云染初缓了缓才开口道,“没有,她……”
斟酌了几番措辞,云染初才继续道,“她在三皇子府,受了不少的虐待,胸口全是纵横交错的疤痕,我没想到,景鸿那人看起来彬彬有礼,可背地里却是个变态!”
这是景郁也不知道的,他只是知道景鸿不喜清白女子,更爱成熟妇人,却不知道他背地里竟然会这样。
云谦忠的脸色微变,深吸了两口气,“她的事情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云染初这才嗯了一声,说起云谦忠关心的事情来。
“她倒是愿意配合,只是想要我们放凌风一条生路。”云染初说着,看向云谦忠,“爹,凌风是三皇子的贴身侍卫,三皇子做的那些事情他定然都是知道的,想要留下他的命,我看有些困难。”
云谦忠从听到云染初说要留凌风一命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听到云染初说起云栖枝想要一命换一命,就更是头疼。
“她也是个傻的,便是换了凌风的命又能如何?那人难不成还能守着她的排位过一辈子吗?”云谦忠有些气恼。
等到话说完,叹了口气,“凌风的命也不是不能留,但是……”
“他到底是三皇子的贴身侍卫,即便能留下命,也要判个流放,盛都往西数百里,那边偏僻荒芜,他能不能活下来也只能看造化了。”后面的话,景郁帮着云谦忠说了出来。
听到这些,云染初抿抿唇,“这样也好,她的要求,我们是做到了,可往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三个人商量着,终于是带着凌风去了天牢,见到了云栖枝。
从来都只是简单说两句话就不再有交集的两人,这是第一次,可以凑得这么近,可以拥抱在一起,可以说一些以前根本不敢说的话。
看到两人的样子,云染初难得的慈悲了一把,转身离开,把牢房留给了他们。
在外面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云谦忠才带着云染初重新进去,看着牢里坐在草席上的两人紧紧牵着的手,云谦忠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挪开了目光。
“现在愿意说了吗?”他冷声开口道。
看了一眼身边的云栖枝,凌风抿了抿唇,“我说!”
云谦忠抬手让笔录官进来,凌风这才开口,“三皇子与大周三皇子周彦安有来往,早在去年春天……”
等到将凌风说的话全都记下来,那笔录官都震惊不已,冷汗一层一层的往下落。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三皇子可不只牵扯到边关毒粮草一件事里,在这之前,就做了不少的事,任何一桩拿出来,都是砍头的大罪!
从天牢里出来,将手上的记录交给云谦忠后,笔录官就赶忙回家换了一身衣裳,转头去了萧家。
萧丞相双眸微阖,靠坐在太师椅上,那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