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初点点头,“好,我这就过来。”
那小兵一脸得意的看着身边的同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拆开这人的纱布,伤口倒是比刚才那人的大一些,但好处是不深。
用同样的手法清理伤口的腐肉,比刚才那人的要简单许多,不一会儿就处理完了。
等到她再次出去洗手的时候,这人才终于相信同伴的话。
“你说的没错,真的不怎么疼啊!”
“我就说了吧,你还不信!”
这两人就这么聊上了,其他人看着他们刚换完药就能精神抖擞的聊天,一个个也都好奇了起来,纷纷要求让云染初帮自己换药……
忙了一天,云染初累的腰酸腿疼,她知道军医辛苦,却没想到会这么辛苦。
而且她今日还帮朱大夫分担了一半的任务,想想如果没有自己,朱大夫一个人要给多少伤兵换药处理伤口,她简直不敢想。
不过这也让她明白为什么王大夫他们说没工夫先浸透纱布再拆了,这么多伤兵等着,他们不可能只盯着一两个人照看。
脑子转了还没几圈,人就已经睡着了。
景郁进来瞧见云染初那张疲惫的脸,有些心疼。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这么大的动作都没能让她醒过来,可见是累的狠了。
尽管有心想要帮她,可景郁自己也知道,关于云家军的事情,她不希望自己插手。
叹了口气,脱了鞋子上了榻,将人抱进自己怀里,看着她睡的昏昏沉沉的,景郁的嘴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
云染初隔天一早去的营地,难得的见到几位军医都在等她,心里一阵轻笑,嘴角也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来。
“几位大夫怎么在军营门口?”她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看着他们。
洪大夫咳嗽一声,“昨日你跟朱大夫去巡营,老夫听那些伤兵说你手法又快又好,他们甚至不怎么觉得疼,所以老夫今日想见见你的本事。”
听到这话,云染初笑了笑,“洪大夫说笑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大夫而已,手上功夫自然比不得各位。”
如果是昨天,她说这话,他们还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可是经过那些伤兵的叙述,她今日这么说,却让这几位大夫神色讪讪了起来。
等到进了军医营帐,云染初这才开口道,“其实跟各位大夫相比,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只是我用了麻药而已。”
“麻药?”王大夫眼睛一眯,“那是干什么的?”
云染初看了他一眼,“就是可以让人暂时失去感知的药,正是因为我剜肉的匕首上沾了麻药,所以他们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
听着她的解释,洪大夫若有所思,“这东西倒是好,如果他们感觉不到疼,那就不会随便乱动,我们治伤也方便许多。”
“倒也不是哪里都好,如果用量控制不好的话,可能会陷入昏迷。”云染初认真说着。
王大夫又开口道,“那不是更蒙汗药一样了?”
说完这话,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洪大夫也想到了什么,“我们曾经的确给受伤的人用过蒙汗药。”
“那也是因为他挣扎的太厉害了,我们实在没办法给他治伤啊。”王大夫赶忙跟了一句。
“这也改变不了因为我们的疏忽,导致他的腿不能伸直的问题。”洪大夫说着,看向云染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蒙汗药被禁止使用了。”
听到这里,云染初愣了愣,“那,那位受伤的将士,现在还在云家军中吗?”
正说着,就有个跛足的士兵走了进来,“洪大夫,今日的伤药已经煎好了。”
洪大夫看了那人一眼,“这就是那位受伤的将士。”
云染初朝着那人瞧去,他头发花白,显然是有些年纪了,脸上有一道伤疤,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站在那里的时候,并看不出他有任何问题,只有当他走动起来了,才能看出跟旁人的不同。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看,那士兵也有些疑惑,“洪大夫,你们这么瞧着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洪大夫朝着他招了招手,“齐万山,你过来。”
那人闻言走了过来,洪大夫让他撩起两条裤腿,这才看向云染初,“我们检查过他的双腿,并没有任何问题,但他就是不能伸直。”
听到在说自己的腿,齐万山笑了笑,“洪大夫,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咋还提呢。”
他一边说,一边重新束好裤腿,“没事的话,我去安排人送药了。”
等到他出了营帐,王大夫叹了口气,“想当初,齐万山可是云将军身边最得力的战将之一啊,可就因为这腿伤,现在只能留在咱们这里煎药。”
一听这话,云染初的眼睛闪了闪,这人是父亲身边最得力的战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