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传播方式的迭代和流量时代的来临,很多东西都被冠以标准化的标签,追逐的人多了,利益叠加,东西也就不纯粹了。
曲溯阳说:“你刚来那会,这条街的摊店都是本地人开的,手艺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这些年朝城的旅游业发展得不错,之前有领导视察,名声更是大噪,摊贩东西就杂了很多。有些开了其他地方的特色美食,但不知道正不正宗,有些想跟风,学了几招就来开店,味道自然比不上那些几十年传承的。所以,待会尝着,可别失望。”曲溯阳提前给她打预防针。
周镜霜清楚,都过了这么多年,哪能一成不变。
“没事,就当尝个鲜,不过那些老店你还是得带我去尝尝,我应该认不出来是哪些了。”
“还是有几家在的,都带你去。”
“好,哦对了,我们之前和阿嬷常去吃的那家海鲜店还在吧?”
“在,”知道她想吃,出门前曲溯阳就打电话过去订座了,“在这里先逛一逛,晚点去那边吃宵夜。”
“好!”周镜霜挽着曲溯阳的胳膊,跟随人流进入小吃街。
如曲溯阳所说,街上开了许多杂七杂八的店,不过原来一些卖特产手信卖小吃居多,只是正不正宗就未可知。周镜霜一路挑着自己想吃的新鲜玩意儿,也不多,两三样,其余便跟着曲溯阳去留下来的老店买。
曲溯阳在队伍中等着手工现做的糖人,周镜霜站在一家牛肉粿店门口蹭空调。好一会他才回来,在人群中捂出一头汗,刘海都贴在额上,周镜霜忙把小风扇对准他脸吹,再拿纸巾给他擦汗。
“没事,我不热,你先尝尝。”
是一朵霜花的形状,周镜霜笑着咬下一口,有些多,含不进去,曲溯阳掰掉多出的,喂进自己嘴里。
吃掉半个,周镜霜挽着人继续往下走,人来人往,其实很闷热,胳膊交缠在一起出汗,黏糊糊的,但周镜霜就想这么挽着。
“你知道吗,我刚刚听那家店员工说,他们的牛肉粿条汤都卖到50一碗了,炒的还更贵,以前一碗才十来块,而且外面还排了长队,真是离谱。”
“游客嘛,猎奇心理,花钱尝个新鲜。”
周镜霜捂住口袋中的手机,幽怨道:“你挣钱那么辛苦,我才不当这个冤大头。”
曲溯阳朗声笑起来,“霜霜,我挣得也不少,够你吃很多碗50块的牛肉粿条。”
“挣得不少,挣得也不容易,咱留着吃实惠的去。”
曲溯阳憋着笑,应好。
小吃街逛完,他们又往桥上走了趟来回,便打车前往海鲜店。
海鲜店的模样倒是和周镜霜印象里的大差不差,不过门店翻修了,店里多了包厢,店外还是设有餐桌。站在门口望一眼,外头的人比里头多,想起来阿嬷说的,海鲜就是得对着天,吹着风,闷着汗吃,这才过瘾。
食材冰柜和放置海鲜打氧桶也在外面,照旧是露天厨房,让食客瞧得见烟火,闻得见香味。
回朝城几天,这是与周镜霜记忆重叠最多的一处地方,她留恋地四处看了看,留下曲溯阳点菜。
曲溯阳知道她爱吃海鲜,但岭安的海鲜不够鲜美,她吃得少,这回来她大概是要吃个够本,他便点了许多样,每样让老板分量少点,再要了一打啤酒。
周镜霜逛着逛着已经挑好位置了,朝曲溯阳招招手。
“我记得以前阿嬷喜欢坐那张桌子,”周镜霜指着他们前面那桌,“说可以吹到海边来的风,可惜被人坐了。”
曲溯阳抽了纸巾把桌椅都擦一遍,牵着她坐下,“都一样,这里风小一点。”
周镜霜点头,听到隔壁桌开啤酒的声音,兴冲冲地问:“点啤酒了吗?”
“点了,不过你生理期快到了,不能喝太多。”
周镜霜自己都还没感觉,他先知道了,她笑着,说才不管,反正不痛。
大四那年出车祸后,加上后来继续深造学业,曲溯阳担心她的身体扛不住,这些年一直请着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给她调养,几年下来效果尚佳,很少生病,经期正常,期间也没有过多疼痛。
他妥协道:“好吧,不过最多三瓶。”
“够了够了。”
菜慢慢上桌,第一道是热汤,海带蛤蜊汤,曲溯阳让她先喝一碗,才准她开冰啤酒。
第二道是冷菜,生腌虾姑,周镜霜最喜欢的一道。
清蒸大闸蟹、炒花甲、白灼虾、酸梅煮乖鱼(河豚)、罗勒叶炒薄壳,清炒芥兰解腻,最后还上了一小煲海鲜粥。
周镜霜食欲大涨,曲溯阳准许的三瓶啤酒已经喝完,趁他不注意,她偷摸又拿了一瓶。曲溯阳按住她的手,但笑不语。
周镜霜搬出靠山,强力争取:“阿嬷说了,海鲜配啤酒,才能吃得尽兴。”
曲溯阳笑得无奈,把没开的啤酒拿走,将自己喝了一半的倒一杯给她,“阿嬷有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