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在第二日雨停之后便上山去找线索。下了一天一夜的雨,两个部门的人都不报任何希望。
然,涉及几位皇子,不去又不行。
两位大人碰面后皆是一阵叹气摇头,打工人打工命,为了官帽和前程总要亲自跑一趟。
给皇上汇报被皇上问起时总要说出个所以然来。
待到事发地点,果不其然没让大家失望,周遭是一丁点的线索都没留下。
雨后的山林空气清晰,绿树野草都焕发出勃勃生机,枯木上和背阴处都冒出不少蘑菇等野生菌。
只是没人有赏美景的心情也没人去才采那些深山里的蘑菇。
“田大人,无任何发现,咱们还是下山去吧!”刑部武大人耷拉着脑袋,“这一桩悬案但愿皇上不要再深究。”
田大人踢了一脚地上的枯枝,“走吧,涉及几位皇子,皇上心里也知是怎么回事,愤怒过后自然会重拿轻放。”
一行人沿着原路下山,怎么来的再怎么回去,权当爬山锻炼了一回身体。
距离梵音寺不远的玉屏峰,依旧是那个深潭边上,面具男同斗篷男再次碰面。
“半个月后的皇家猎场,主子交代一定要谢煜的性命。”斗篷男仍然是压着嗓子说话,“想办法让猎场乱起来,最好能趁机连狗皇帝的命也要了!
只要办成这两件事,我家主子答应你的事情自会办到。而你允诺的事也不要食言,主子能助你也能废你。”
“先生放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公子决不食言!”
面具下的男子脸上带着激动,谢煜和皇帝解决,他多年的筹划便成功大半。再加上强有力的外援,那龙椅只能是他的。
只要他当上皇帝,那些皇子和大臣,哪个不服只管杀了便是。
自古皇权更替便是杀戮和背叛,这是他应得的,问心无愧!
至于史书,那是胜利者所书写的,只有站在至高无上的位置,史书如何写还不是他说了算。
什么名不正言不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只是狗屎一堆,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
露在黑色面罩和帽子下的一双眼盯着面具男看了一瞬,一个飞身便快速离开。
面具男又单独停留片刻便抄着一条近路回到京城。
暗处的波涛汹涌对百姓的生活未构成任何影响,一场大雨过后天气明显要凉爽许多,街边依旧摆满了各种摊位。
小贩们的吆喝声从街头飘到街尾,处处都是生活的烟火气息。
城内的百姓为了生活奔波,城外的庄子亦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忙碌场景,陆家的庄子上,陆闻笙正挽着袖子同人玩色子。
“这把本公子猜大,来来来买定离手,本公子压上一两银子。”
陆闻笙一脚踩在凳子上,两手握着色盅不断摇晃,嘴里还吆喝着让那些佃户的孩子们下注。
至于陆闻景眼睛紧盯着哥哥手里的色盅,一张小脸因为激动的大喊变得通红。
“大大大,我哥说大一定是大。”陆闻景从兜里摸出十几个铜板,“我就这些,全压上!”
老道的语言,熟练的动作跟常年混迹在赌场上的人无二分别。
其中一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小子也喊得最欢,“小,我猜小,这是我全部的铜板,也都压上。”
“狗剩儿,小心你将铜板都输了回头你爹打你屁股!”
“切!”被叫狗剩儿的少年不在意地一挥手,“你懂什么,趁着手气好当然要玩一把大的。
再说玩的就是可开心,小公子喜欢玩,咱们就陪着小公子玩。今日将铜板输没了,明日再赢回来就是。
小公子也不会将咱们的铜板都赢走,咱们没了铜板谁还陪小公子玩?你们可不能一味想着自己手里的那几个铜板。
让小公子玩得尽兴才最重要!”狗剩儿说完便将一百多个铜板全放在桌子上。
这几把他手气好,赢了不少铜板。
其他的人见状也纷纷附和着,从兜里掏出几个铜板,有压大的有压小的。
狗剩儿的一席话说得陆闻笙很是满意,这个庄子上的人个个都敬着他,又有人陪他玩还没人管着。
没想到京城的庄子是这么个好地方,当初他还哭着死活不愿意来,真是痛恨当时的自己。
陆闻笙咔的一下将色盅放在桌子上,一手捂着色盅,一手搭上狗剩的肩膀,十分豪气地说道:“狗剩儿,不用担心,哪怕这把你输了本公子也会给你留些本钱的。”
狗剩说得对,怎么也不能将人家手里的铜板全都赢光,不然以后谁还跟他玩?
这么好玩的事情,这可比读书写字有意思多了。
一日不玩就手痒心痒,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陆闻笙的话自然换来狗剩儿的一堆彩虹屁和其他孩子们崇拜的眼神,这也让陆闻笙的虚荣心得到很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