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再次晕倒,福安堂里一阵鸡飞狗跳,陆临川目光呆滞地坐在轮椅上,像是丢了魂一样。
没了世子之位,他便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不,连百姓都不如。百姓家里也没有失了名节的亲娘和亲妹子,也没有要被驱逐出京的孩子。
柳如烟抱着两个孩子嘤嘤直哭,“孩子还这么小怎么能离开家人?让我们三人离京这不是逼人去死吗?
祖母说得对,这一切一定是和庆公主的报复,川哥哥,现在只有姐姐才能救侯府,姐姐同公主交好,由她出面去求公主肯定能让皇上改变主意。”
陆闻笙和陆闻景也哇哇大哭,哭着喊着不要走,不要离开爹爹和祖母。福安堂里乱糟糟得跟热闹的菜市场一样。
柳如烟怎么能甘心离开京城,她才享受了多久衣食无忧的日子?再让她回到那个偏远的小山村,还不如直接去死。
皇上的意思很明白是让她们母子三人离开,没有侯府做倚仗,她怕是连自己都养不活,更不用说还带着两个才几岁的孩子。
哪怕是被送去城外的庄子,哪里有在侯府享福?
离开京城就意味着远离权势和财富,她这么多年跟着陆临川岂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陆临川被屋内的哭声吵得回过神,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我去接云锦回府!”
“川哥哥,烟儿跟你一起去。你身子不便烟儿便替川哥哥下跪求姐姐。若是姐姐不愿意回府,烟儿便一直跪到她同意为止。”
柳如烟顶着一双红肿如核桃的眼,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往日神采飞扬的小脸此时却显苍白和憔悴,在淡雅衣裙的衬托下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只是无人注意到柳如烟的一只手状似无意地搭在小腹之上,眼睑低垂的瞬间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若是夏云锦执意不回府,那就别怪她……
“你还是留下照顾祖母、安抚孩子。我一人去足以!”陆临川态度坚决地拒绝柳如烟的要求。
柳如烟同去只会雪上加霜,夏家只会更痛恨陆家,他不能让事情陷入无可挽回的境地。
同时他也不想让柳如烟看到他低三下四求人的不堪一面。
夏府门口,陆临川被门房阻拦在外。
“来者何人?可有拜帖?”很显然夏家的门房并不认识陆临川,有年轻男子要找他家小姐,自然要询问清楚。
作为姑爷来岳父家却被拒之门外,陆临川便认为是夏家在故意为难、羞辱他。
一个小小的门房也敢不将他放在眼里,看不起他!
陆临川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气在横冲直撞地乱窜,却又不得不生生忍着,耐心给门房解释。
“我是承恩侯府的世……公子,你家云锦小姐的相公,特来接云锦回府!”差点习惯性说世子,现在他已经没了世子身份。
门房上下打量了陆临川几眼,心里的鄙夷地唾弃一声,就这么个连站起来都困难的东西,也敢养外室欺骗他家小姐多年。
呸!不要脸的王八羔子!
门房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家小姐说了在她消气之前陆家不管谁来一概不见,陆公子还是请回吧!”
陆临川敢怒不敢言,继续陪着笑脸:“还请小哥通传一声!”
“我家小姐说了不见便是不见,陆公子还是不要让小的为难!”门房的态度已经有些不耐烦。
看着长了个人脑袋,怎么就听不懂人话?
陆临川用眼角余光注意到有不少百姓都在附近看热闹,故意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云锦,我来接你回府。云锦你是陆家妇,总不能一直住在娘家。
云锦你若不出来我便在夏府门口等到你出来为止……”
看着越来越多的百姓,陆临川心里越发得意,他就不信夏家能任由他一直在门口这么喊。
反正他丢的人足够多,脸面什么的他哪里还有?
夏家不一样,门风清正最注重名声,相信很快他就能被人请进去。事到如今,陆临川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夏云锦听着下人的传达的话,气得手都在发抖,她真是小看了陆临川,竟然还能学起了妇人在门口撒泼的那一套。
“娘,我出去看看,总不能让他一直在门外这么喊。”
丢人事小,主要是他在外面一直狗吠严重影响家里人的生活和心情。
见夏云锦出来,陆临川眼睛一亮推着轮椅往前,“云锦,快跟我回去,家里都翻了天,公主施压只有你出面才能解决。”
“世子凭什么认为我能求得公主的原谅?你们一家这般伤我,还妄想我去帮外室母子,世子未免太欺人太甚!”
陆临川呼吸一滞,面上有些许难堪,却依然瑟声开口:“你我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与和庆公主交好总会有些许可能。
孩子无辜,总不能将孩子往死路上逼。你去试一试,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