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他爷爷当年也差些被撵出家门,后来,他靠着自己的本事让他二老另眼相看,最终留在了家里。”陈韶缓缓开口,“你想证明自己并不克夫,完全可以将大牛他爹也培养成他爷爷那样有本事的人,到时不用你去巴结讨好,他们就会主动上门来请你们回去。”
周氏愣住了。
好一会儿,她才如梦醒般伏在地上痛哭起来。哭这么多年,唯有陈韶看明白了她;哭这么多年,她的辛酸付出;哭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想到陈韶说的法子,白白蹉跎了赵善。
“你老人家也别哭了,”陈韶轻叹着安慰,“虽然大牛他爹已经没有办法再培养,但你还有大牛和二牛。”
周氏赶紧抹了眼泪附和道:“对,我还有大牛,我回头就送他去读书!”
陈韶提醒:“我知道你培养他们心切,但学问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你老人家不要才从不要命的巴结讨好走出来,又钻进不要命的督促他们读书上。需知道,有学问是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像他爷爷一样宽厚善良。他爷爷早早地就去了,能教他们的就唯有你老人家,所以你老人家以后说话做事,可要注意分寸了。”
周氏的心思早飞到了怎么培养赵大牛的事上,对她的劝告,只囫囵地连声应着是。
陈韶摇一摇头,又看向赵善,“阿妹出事后,你娘不让报官,大牛冒着雨,悄悄走了九里路到太守府向我报了案。他才七岁。你口口声声说你知道阿妹担心你,不会留在她娘家过夜,你该去找他,但你却没有行动。毫不客气地说,如果阿妹遇害的那晚,你能跟你儿子一样勇敢,她或许根本不会遇害!”
“你娘嫌弃阿妹不会读书、识字,但阿妹有多能干,为你们这个家受了多少委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你有跟你娘说过吗?”
“你无非仗着你身子骨弱,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阿妹对你的付出!”
“我爹不是这样的人,”赵大牛跪到赵善身前,哭着维护道,“爹一直在帮娘说话,也一直在帮娘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