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让阮明月想起了当年他们两个妹妹心脏移植手术的那一天。
当年,在医院的走廊里,是她给流泪的周仲谦递了一张纸巾,而现在,身份调转,是周仲谦来安慰她。
“周先生,你怎么来了?”阮明月回神。
“我听说小葵在住院,我过来看看。”
周仲谦的母亲前段时间不舒服,他陪母亲去国外做了个手术,又在那里疗养恢复了一段时间,他昨天刚回国,秘书汇报说阮向葵最近情况不太好,在住院,他特地抽时间来医院看望阮向葵,谁知,一过来,就撞见阮明月一个人默默在这里流眼泪。
“小葵什么情况?”
“第一次晕倒,是心脏移植手术后心脏主动脉瓣膜功能没有完全恢复,引起心脏供血不足。这一次晕倒,是受了打击。”
周仲谦斟酌了几秒,缓缓开口:“你母亲的事情,我略听说了一些,如果需要帮助,你可以找我。”
他说完,递了一张名片给阮明月。
阮明月以为这是周仲谦的名片,低头一看,才发现是律师的名片。
律师名叫钟意。
阮明月没有听说过钟意的名字,但是,她知道能让周仲谦出手推荐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如果你母亲的案子有需要,你也可以直接联系这位钟律师,她最近刚从香港那边回内地,榕城这边少有人认识她,但是,她在港圈,是出了名的刑事律师。”
阮明月正愁找不到律师。
“谢谢周先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客气了。”
两人正聊着,手术结束了。
幸好,阮向葵没有大碍。
阮向葵被送回了病房,医生单独将阮明月留下:“病人最近情绪起伏较大,这对她病情恢复不利,家属要尽量多开导她,稳住她的情绪,她心情好,恢复才会更快。”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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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月和医生聊完,回到病房,阮向葵已经醒了。
“姐姐,我手术的时候,有人来看我了吗?”阮向葵问。
“是的,你怎么知道?”
“护士姐姐说的,一个长得很帅气的男人。”
“是周仲谦。”
阮向葵听到周仲谦的名字,眼神黯淡了几分。
阮明月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
“怎么了小葵?”
阮向葵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阮明月看着阮向葵单薄的身形,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小葵,你怪姐姐的这个决定吗?”
“不怪。”阮向葵说。
“真的吗?”
“嗯。我觉得你的决定非常正确,妈已经彻底被金钱迷了眼,我原本以为她如愿嫁进段家会安分一些,没想到,她竟然……她竟然做出包养小男人的事情。”阮向葵羞红了脸,“有这样的母亲,我觉得丢人。”
阮明月听妹妹说不怪她,心里稍微好受了点。
“姐,你别自责,该自责的人是我,我应该早点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及时拉住妈才对。如果我早点说出来,妈就不会嫁进段家,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
翁美芯就像是失去风帆的船,越晚出手拉住她,她就会偏离得越远,直至最后万劫不复,结局远比现在更惨。
所以,阮向葵很庆幸,有阮明月当机立断,做了这个决定,虽然眼下闹得很难看,但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及时止损。
“只是不知道妈会怎么样?”阮向葵虽然恨着母亲,但也同样担心着她。
“你放心,周先生已经介绍了律师,我明天就去找律师,看能不能尽量为妈争取宽大处理。”
“好。”
阮明月第二天上午联系了钟意,两人约在律所见面。
钟意比阮明月想象的更年轻,也许是常居香港的缘故,她身上有种港剧女主角特有的干练气质。
而且,她很漂亮,漂亮得有些眼熟。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钟意先抢了阮明月想说的话。
这句话阮明月常常会听别人说,不过,对她说这话的大多都是想搭讪的男人,她还是头一次听女人说这话,怪稀奇的。
“我也好像在哪里见过钟律师。”阮明月说。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不过,我一时想不起来了。”钟意说。
“我也是认真的,我觉得钟律师很眼熟。”
阮明月看着钟意,她倒是想起来了,钟意的五官轮廓和周仲谦有那么一点相像,他们两个人都是极有辨识度的高颜值。
“你认识我表哥,眼熟我很正常。”
“表哥?”
“是啊,周仲谦没告诉你吗,他是我表哥。”
“周先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