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道,“她醒了后,也许是会怨你伤她。”
清欢感知到母亲魂魄,她笑得温柔,“我现在只差十九人便能渡母亲投胎转世了。”
季臻想所幸善意得到回馈,他嘱咐清欢包扎伤口,她掌心被剑刃划得鲜血淋淋,显露白骨。
清欢很确信叶柔魂魄正寻找下个躯体,而这方圆十里重病的人只有埕王府地牢关押的死囚。
叶柔魂魄被黑气环绕,她不愿穿越死囚身上,若一柱香内再不夺舍,就将魂飞魄散。
系统劝说她,死囚,最多两月活头,下一具身躯选个好些,叶柔别无她法只得穿越。
*
“善恶到头终有报,叶柔穿进的那具身体是地牢唯一的活囚。”
清欢听闻季臻言,被仇恨压垮的心轻松些,世道皆有法则,这世间无法动用邪术除掉叶柔魂魄,只有她甘愿自戕,才能魂飞烟灭。
她长睫垂落,蓦然滴落,许是共存一体的缘故,季臻也颇感忧伤,久久无言。
所幸,门再度被推开时,沈临熙提着长剑,笑着同她道,“陈柔醒了,姐姐还怀疑临熙吗?”
“若姐姐还心存疑虑,临熙便在杀她一回。”
清欢心底松口气,她自也清楚沈临熙并非真要杀陈柔,而是存心恐吓她。
如今叶柔魂魄已除,清欢按他预期般浑身颤抖,没出息地跌坐在地。
沈临熙被遮住的瞳皆是鄙夷,心底对她愈发厌烦,若是纯坏,他还能对她另眼相看。
但伪善又胆小,这天底下怎有如此恶心之人!
他强忍杀意,为攻略不得不耐着性子道,“姐姐莫怕,临熙只是想向你证明,我心底只有你。”
他温柔低语,伸手拉扯清欢受伤的伤,故意加力,见她疼得蹙眉,才无措放开,“临熙手笨,不小心伤到姐姐了……”
清欢是副胆小怯弱模样,心底对他厌恶跌落一百,沈临熙见系统提示,他被气得浑身发颤,已无心思攻略,将清欢搀扶起,便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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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因当街仗势行凶乱伤无辜之人,圣上为彰显美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京中圣旨,当街鞭打五十鞭以儆效尤,沈临熙接过圣旨时,手骨节都跟着发颤,父皇从前绝不忍这般责罚过,如今竟这般决绝。
沈临熙被人押解在埕王府外,执行人狠狠抽向沈临熙。
挂满倒刺的长鞭用了十足的力,沈临熙身着素衣,他生性高傲,不肯跪下,直直站在烈日下。
薄衫被抽破,白皙的后背划出道道血痕,他面色苍白如雪,裴氏兄弟心疼落泪。
沈临熙紧咬牙关,一声未吭。
系统再度开口,“原是一百鞭,皇后于圣乾殿外长跪一夜,皇上才肯愿松口。”
此话,沈临熙长睫垂落,眼眶通红。
“婉妃那宫斗系统,堪比情蛊,一日不除,皇上便会被控制一日,殿下,您也该成长了。”
他额间暴起青筋,双唇失了血色,猛地吐出大口血来,无力跪地。
再下一鞭落下之际又强撑站起。
天之骄子受挫场面,清欢自是要来见识,她躲在人群里,捂帕楚楚可怜,实则内心只觉解气,若非怕沈临熙狗急跳墙。
清欢真想拍手叫好,恨不得她去当那执行人,再用力些,抽死他便好了。
季臻见她这模样,只觉有趣,他同她在心底默默道,“都道你愚蠢,我却觉你很是聪明。”
清欢笑得温柔,“那是他们有眼无珠,此番一石二鸟,倒也顺利。”
刑罚结束,沈临熙惨白张脸,浑身鲜血,推开簇拥上前的人,踉踉跄跄走向看戏的清欢。
尚未等清欢缓过神,他猛地抱住她,“临熙知错了,下次绝不与除姐姐外的女人接触。”
清欢被血腥味熏的头疼,她抬手拍着少年后背,受过鞭刑见血裸露骨架,疼得沈临熙再度吐血,他伏在清欢肩上,无力昏厥。
清欢感受肩膀重量,她用力推开,所幸裴氏兄弟眼疾手快接住,清欢捂帕抹泪,故作伤心不已回屋流泪,伺候白眼狼的事她可不愿再做第二回。
沈临熙病卧在床三日,未见清欢影子,问起裴氏兄弟,二人摸不清自家殿下心思,只当他情根深种,不忍撒谎道,“姜姑娘终日跪在佛堂为您祈福。”
沈临熙面白如纸倚在榻上,死沉的心舒坦些,这个死女人还算有点良心。
所幸,总算有人带来个他愿听的消息,霍清清遇刺,他茶眸亮若繁星,笑得病态。
那死士给霍清清下得仍是木僵蛊,这蛊还需雪莲花解,想要雪莲花便又要前来攻略清欢。
姜清欢这人,以前虽身份低贱,但脾性温柔,倒也亭亭玉立,与乡野村妇还是有所差别。
而今简直活脱脱一市井泼妇,终日神经兮兮,若非医师诊脉后断定无病,他真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