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元辛的离开,那帮黑压压的侍卫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原本沉闷束紧的空气瞬间放松,天璇楼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陆羡从楼上走下来,他已派槐序前往醉玉楼盯着,确保一切按计划进行。
他悠哉游哉地坐下,倒了杯茶水,茶香袅袅,他正要品味,却被温顺一把抢过,咕噜噜全部喝完。
陆羡无奈,只好重新倒上一杯。
温顺拍了拍心坎,“那个镇南王真够吓人的,我还以为这次我们死定了。”
“镇南王真是好大的架子,就知道在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面前耍威风。”胡桃嘟着嘴,不满地抱怨。
陆羡悠悠地喝着茶,语气淡然,“镇南王可不止在我们面前威风,以他的地位和辈分,就算他在皇上面前耍威风,皇上也不会拿他怎样。”
这也是他说服皇后将元辛弄回来的原因,只有他这种分量的人才能镇得住范思明。
温顺笑呵呵地凑了过来,“陆老板,你到底和镇南王说了什么?
我看他走的时候心事重重的,都无暇顾及其他事情,连你不在也没注意。”
“没什么,就像往常一样瞎编呗。”
陆羡轻描淡写地带过,他知道自己的言辞对元辛产生了影响。
温顺满脸敬佩,“我真服你了,要我遇见那么大个官,别说瞎编,估计是话都说不出来,生怕稍微不顺他的心小命就没了。”
陆羡勾起唇角,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所以是我在三层啊。”
说完,他对胡桃勾了勾手指,“后娘,回家啦。”
胡桃撅着嘴,走到他身边,眼神幽怨,“你能不能别当着外人的面这样叫我,别人以为我多大年纪似的。”
“哟,你还会不好意思啊?”陆羡打趣。
胡桃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要干什么?”
“我偏要叫,后娘,后娘……”
两人打打闹闹地朝陆府走去,月光下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
温顺望着那二人的背影,笑得脸上的肉一颤一颤。
他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
好不容易保下小命,活着不易,得赶紧去吃点好吃的,补补。
————————————————————
槐序坐在醉玉楼对面的石阶上,正襟危坐,目光如同猎鹰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大门。
春风里人来人往,偶尔有轻佻的女子走过,向他投来暧昧的眼神,或是故意与他打招呼。
槐序根本无心搭理,只嫌这些女人挡住了视线。
突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在醉玉楼前停下。
车上闪下一人,那人的帽兜将脸遮得严严实实。
尽管看不清面容,但槐序眼尖,立刻认出了旁边那名侍卫——正是元辛的贴身侍卫。
这名侍卫已脱下盔甲,换上了便服。
这样的装扮在人群中不会引起过多注意。
槐序几乎可以肯定,刚进去的那人就是元辛。
他没有丝毫犹豫,快步跟了进去。
元辛进入醉玉楼后,只是与老鸨对了一个眼神,老鸨立马恭恭敬敬地领着他们上了楼。
他们的脚步停在了洛凫花的闺房外,房间里传出阵阵悠扬的琴音。
老鸨面露难色,“洛姑娘好像有客人,要不……”
她的话还没说完,元辛和侍卫已经推门而入。
很快,一名男子被扔出了房间。
男子嘴里骂骂咧咧,“搞什么呀!是我先来的!”
侍卫走了出来,瞪了那男人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威胁。
男人闭了嘴,只得小声嘟囔了一句“晦气”,便悻悻地离开了。
侍卫随后关上门,守在外面,大有不准任何人靠近之意。
老鸨目睹了这一切,尴尬地笑了笑,非常有眼力劲儿地下去迎客了。
槐序见隔壁房间此时没人,他抓住机会,快速闪了进去。
他耳朵贴在了墙面,细细聆听。
元辛走入房中坐下。
“继续弹。”他的语气强硬,几乎是一种命令。
让原本和谐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洛凫花却并没有动,“这不过是哄那些男人开心的小手段罢了,自然是入不了您耳朵的。”
她表面上保持着淡定,内心莫名慌乱。
元辛的脸色看着很不好,刚才还直接将客人扔了出去。
多年混迹于青楼,洛凫花别的不敢说,但看人眼色的能力却是炉火纯青。
她能看得出来,元辛心中有气,但她不明白这气从何而来。
难道是他去天璇楼的时候陆羡得罪了他?
想到这,洛凫花的心更慌了。
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