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冯梨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一想到解药若研究不成功会连累这么多人,她就觉得压力山大。
她掀开被子,倒了一杯凉茶喝。
窗外的风有些冷,透过窗户缝隙带来阵阵凉意。
她轻手轻脚地走向小榻,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尽量不发出声响。
她将陆羡踢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重新盖在陆羡身上。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洒入房中,她抬眼便看见了陆羡平静的睡颜。
就在这时,陆羡猛然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两人的目光紧紧相锁,冯梨枝的心蓦地一紧,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心跳加速。
她心中掀起波澜,快速转身回到床上,将棉被扯得紧紧的。
“解药的事,谢谢你的坦白,你本来可以选择不说出来的。”陆羡轻声道。
“这没什么,快睡吧。”冯梨枝假装打了个哈欠。
没多久,安静的空间里传来了陆羡平缓的呼吸声。
看来是睡着了。
冯梨枝却更加清醒了。
她似乎悄悄萌生了对陆羡的情愫,这让她感到害怕和不安。
她的人生总是在不断失去,因此她不会也不敢对未来抱有任何长远的期待。
对她而言,爱情是奢侈且危险的,不去拥有,就不用面对失去的痛苦。
也许体验过这段伪装的夫妻生活就够了。
第二天一大早,冯梨枝就顶着黑眼圈去到太医院首席傅太医的府邸。
她的运气不错,傅太医今日没有去宫中的太医院值守。
傅太医热情地邀请她进屋。
当她说明来意后,傅太医爽快答应和她一起研究。
而陆宅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是元冲的手下,特来邀请陆羡前往锦宴楼赴宴。
陆羡欣然答应,心中窃喜,饵抛出去半天了,鱼儿总算要上钩啦。
他正要出门,回头瞥到槐序跟了上来。
他拍拍槐序的肩膀,“今儿你就不必跟着我了。”
槐序一愣,“为什么?往日您出去都要我跟着的呀?”
“啊?为什么?”陆羡绞尽脑汁编了个理由,“呃……往日我让你跟着那不是保护我嘛,但你瞧瞧,元冲那么多手下,我安全得很。”
“可是……”
陆羡手搭在他肩膀向后一转,“哎呀,别可是了,你就留在家里,帮我哄哄胡桃。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还搁那生气呢,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仇人一样,话也不说一句。”
“胡桃小姐就是担心您。”
陆羡冷笑,“槐序,你是我的人,能不能为我想想,我也太冤了吧,中毒的是我,受气的也是我。
我上辈子欠她啊!”
他瞧了眼门口等候的元冲手下,“好了好了,先不说了,记得哄好她啊。”
陆羡留下这个世纪难题,快步上了马车,麻利地溜走了。
他来到锦宴楼的最上层。
豪华雅间外挂着重重的红色绸帘,绣有金丝凤凰图案。
推门进入,沉香的味道扑面而来,香炉中烟雾袅袅升起。
他心生感慨,想想上次来这个锦宴楼还是刚从范府逃出来的时候,拮据得吃了上顿没下顿。
而这次再来,自己已成皇亲国戚的座上宾了。
“固王。”陆羡拱手施礼。
“陆羡,你来啦。”元冲让他坐下,不必多礼。
接着元冲挥了挥衣袖,手下们识趣地离开了雅间,并顺手带上了门。
元冲精神抖擞,“今日我找你来,主要是想为猎苑会那天我的言论道歉。”
“道歉?”陆羡假装震惊。
“就……咳咳……就……我说你居心叵测,想搅乱大兴的话。”
陆羡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歉不敢当,小人知道这并非固王本意,只是一时气愤之言,小人不会放在心上的。”
“我事后听说了你对北羯王子的交代,我很佩服,换做是我,也许无法处理得这般又快又好。”
“固王过奖了。”
“来来来。”元冲夹了一块红烧肉到陆羡碗中。
“我给你说,我离开京城最想念的就是这锦宴楼的菜,固州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东西难吃死了。”
他自己也吃了一大块红烧肉,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怎么样?好吃吗?”他满含期待地望着陆羡。
“小人也觉得很好吃。”
“哎呀,你别再一口一个小人了,我这人最爱结交英雄豪杰,咱俩朋友相处就行,哈哈哈……”
陆羡吞下红烧肉。
这个元冲果然和史书中一样,年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