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据如此这般听下来,倒是有几分确认王子的好转和冯梨枝那一刺无关了。
他松开手,冯昌跌摔在地。
“爹,您没事吧?”冯梨秋搀扶起他。
“没事。”冯昌施礼,“将军,梨枝毕竟曾经是我的女儿……”他特意加重了“曾经”二字。
“我知她今日已犯下重罪,难以活命,请容我和她说几句。”
冉据默许。
王子情况好转,他这心里也平静了一些。
“将军,王子真的不能再耽搁了。”冯梨枝想挣脱士兵的束缚。
可他们实在是人多,力气又大,她的功夫没地儿使。
“住嘴!”冯昌呵斥。
冯梨秋眼疾手快,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四妹的脸上,“丢人!”
冯梨枝即便在现代生活困苦,那也没有遭遇过这种羞辱,她顿时火冒三丈,要不是有士兵压住,她定是要还回去,简直是好心没好报,莫名其妙。
“别想到和我冯家断绝关系后,你居然会走这种极端,可怜呐~可悲呐~”
冯昌摇头,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他倒是大声得很,反倒怕在场所有人听不清。
从此,他也只有当没有这个女儿了。
“你死后,虽进不了我家宗祠,但我会叫人替你收尸的,放心吧。”
冯昌一声叹息,实在是天意弄人,无能为力。
忽然,一阵马蹄声渐近,宫中太医赶来。
北羯御医赶忙退至一旁,让出位置。
大兴是文枢之地,医术也是数一数二,而宫中太医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北羯御医很是尊敬。
大兴太医诊脉听肺,留意到王子胸口插入的发簪。
“这是那名女刺客扎的,我不敢轻易拔出,怕伤及内脏。”北羯御医解释。
太医颤抖着眸子,震惊不已。
他之前见过有人得和王子同样症状的怪病,有人病症轻,吃药有效,可有人病症很重,根本没时间救治就去世了,太医院一直也没找到好的解决方案。
像王子这般重症还能活着,并且有这样的状态属实是奇迹了。
“再不给王子做引流他真的撑不住了!”冯梨枝大喊。
“你还不闭嘴!”冯梨秋扬起手,还想再扇她一巴掌。
“慢着~”太医快步走过去,把冯梨秋拨开,“这位姑娘,可否请你详说。”
冯梨枝将之前的话尽可能简单地解释了一通。
太医听得是神采飞扬,有些内容他似懂非懂,但大体的思路简直是绝妙。
“还请姑娘快做示范,为王子操作引流术,我为你打下手。”
他注意到冯梨枝身后的士兵,转身对冉据施礼,“将军,此女子医术高超,还请放她同我一道为王子治疗。”
“你确定她医术高超?”冉据疑惑。
“我非常确定。”
冉据犹豫片刻,下巴一扬,手下放了人。
只剩冯昌和冯梨秋在风中凌乱,面面相觑。
四女儿(四妹)啥时候会医术了?
冯梨枝指了指还被士兵扣住的陆羡。
冉据也让人放了。
她正欲随太医进行治疗,陆羡跳了出来。
“慢着!”陆羡摇头晃脑地瞅了眼冉据和冯家那对父女,“救人之前,你们不该对梨枝道歉吗?”
陆羡深知要是现在不要求道歉,事后就别指望了。
“你……”冉据紧咬牙关。
“刚才你们误会梨枝,对她是又打又骂,现在又有求于她,求人总要有个求人的态度吧。”
冉据对冯梨枝躬身拱手,“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冯姑娘担待。”
“将军也是救主心切,我理解。”冯梨枝笑了笑。
陆羡手一指,“你们两个呢?”
这么多人看着,刚才又说了那么决绝的话,冯昌和冯梨秋实在是不好意思。
“算了。”冯梨枝替那二人解围。
“道歉可以算了,但你大姐打你的那个耳光呢?”
冯梨秋的脸憋得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啪—”
一记耳光落在她的脸上,直接把她打懵了。
下手的居然是大鸿胪。
大鸿胪已经受够了。
“耳光我帮你打了,你们倒是快去给王子看病吧!”
他简直快急得跳脚。
他可不想自己的前途就断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