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黄知县拍手，起身满意的说道:“不亏是我大齐的好儿郎，本官会记住你，这里的人会记住你，汨罗城的所有百姓都会记住你……”

“小东家大义……”

在场中，所有的商豪齐声说道。能够以一人换取一城人平安，值得。赵虎冷冷的看着众人，他敢肯定此时的各个城门绝对重兵把守。甚至可能连县衙内都埋伏着人，一旦他敢反抗就会蜂拥而出。覃司农年迈的身子佝偻，努力的挺起胸膛拱手大声说道:“大人，我大齐地大物博人才济济，什么时候需要靠牺牲一人来换取苟延残喘了？”

众人的脸色微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大家的心态。牺牲一人而已，又不是牺牲他们，何乐而不为？

黄知县脸色沉下来，大声呵斥道:“覃司农，注意你的身份，敢如此语气和本官说话？”

覃司农哈哈大笑起来，伸出手颤抖着指向众人:“当年某也年轻过，鲜衣怒马走江湖，遇到不平事也敢动刀子。如今蒙郡人大军压境，却没有人敢出来应战，这就是我大齐的官？”

随即，扭头看向小将军龙罡伟，大声问道:“将军，面对蒙郡兵不知敢抬刀否？”

“大胆……”

龙罡伟起身一脚重重的踹在覃司农身上，冷声说道:“小小司农也敢顶撞本将军，给我拉出去重打二十军杖……”

两名护城军一左一右的架起躺在地上的覃司农，拖出了县衙。

赵虎默默的看着，叹了口气。这就是大齐，该死的世道。县衙安静下来，众人缩着脖子双眼直视地面。生怕触了黄知县霉头，倒大霉。李家家主李捌旗突然上前对着赵虎拱手说道:“为了全程百姓的安危，请小东家赴死……”

他这是想用大义压住赵虎，让他不得不死。要知，自己走出县衙和被人抬出县衙，影响是不同的。赵虎眉头一挑，突然出手劈头盖脸的打在李捌旗身上、脸上。等众人回过神来时，李捌旗已躺在地上痛得直哎哟。

“姓赵的你怎敢？”

李维田怒吼。

赵虎回头，对着李维田冷冷一笑。黄知县需要他一人换一城，所以现在只要做得不是特别过分，没人会多嘴。平白无故的让人去死，还不能发泄一下怨气了？两三步走到李维田面前，问道:“你的腿好了？”

“什么意思？”

李维田脸色一变，心里升起股不好的预感。赵虎抬脚踹在他断腿上，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响起，腿又断了。

“赵老弟，可消气了？”

黄知县上前挡在李家父子身前，出声问道。赵虎点点头，拱手说道:“大人，出城前我希望能在护城墙上说几句话，可否？”

黄知县沉思片刻，几句话而已说就说吧。难道还能翻出水花来？随即点头答应了。一行人走向护城墙，普通百姓听说有人要一人换一城人安危纷纷前来围观，不多时城门口被拥挤得水泄不通，还需要护城军维持秩序。

太阳当头，深秋的阳光依然还有一丝余温。

赵虎一身白衣，伸手感受着温度眺望城外。天气转凉，不少植被开始枯黄。无家可归的流民游走在田野里，四处寻找着可食之物。城里，蓝馨儿站在人群中，身边是轻纱遮面的柳婉儿。相隔几十丈距离，两人四目相对。蓝馨儿的双眼微红，张了张小嘴无语凝噎。偌大的一个城，竟然需要靠牺牲一人来维护，这样的大齐真值得他们守护？

赵虎静静的看着城内百姓，良久才开口说道:“或许大家已经知道了，只要我出城就能为汨罗城换来安宁，这是我的荣幸。只是，在出城前还想再多看一眼生我养我的地方……”

“从我记事起就在汨罗城，这里是我的故乡。为了故乡的安宁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因为我们都不想成为无家可归的游子……”

淡淡的声音中，带着淡淡伤感。

赵虎陡然提高声音，大声问道:“今日，我便要出城为汨罗城换取安宁。他日，你们可愿意为自己的故乡换取安宁？”

街道上，众人面面相觑，陷入死一般寂静中。

阳光下的赵虎看起来悲壮，令人敬佩。但这份敬佩是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又有几个人心甘情愿去？

“今日，是我赵虎出城去，他日有有没有李虎、张虎愿意去？甚至以后，如果蒙郡人要你们的妻女换取这份安宁，你们可愿意？”

“不愿意……”

酒庄的人隐藏在人群中，附和起来。有点带头，接二连三的人开始回应起来。渐渐的整个城门口吼起了震天响，全是不愿意的声音。赵虎满意的点点头，一个人的独角戏怎能唱起来？既然以大义让他赴死，那么他同样就用大义保身。即便是黄知县，也不能强压民意。

“我大齐可有好儿郎？”

“有……”

“我汨罗城的好汉可贪生怕死？”

“不怕……”

“遇到蒙郡人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