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娘子死了!
死的时候什么话都没留下,只留下了一个笑容,双手依依不舍的轻抚着陈观楼的脸颊,最后无奈放下。
陈观楼紧抱着她的尸首,迟迟没回过神来。
良久,他终于放下。
让大旺跑腿,叫来卢大头。给了一笔钱给卢大头,让卢大头帮忙购买棺木,寻个好墓地,将潘娘子埋了。
卢大头认得潘娘子。
“她她她,她不是那个小寡妇吗?敢情这些年,你一直金屋藏娇?”
“别胡说。这事你替我保守秘密,别嚷嚷。”
“我肯定不往外说。可是,她怎么会在你这里啊。看这模样,好像是中毒死的。”
陈观楼心头烦躁得很,坐在角落,问卢大头要了烟叶,特别有耐心的自己切丝,拿出一页宣纸将烟丝包裹,卷成一支简陋版的香烟,点燃,熟练的一吸。
那烟味,那叫一个冲!
他连声咳嗽。咳嗽完毕,接着吸。
接连吸了几口,渐渐的,他爱上这股浓郁的烟味。
卢大头瞧着这一幕,“这么抽烟有什么不同吗?”
“爽!”他如此说道。
“我可不敢跟你学。抽一根烟,浪费一页宣纸。宣纸要钱的啊!”
“你要是舍不得宣纸,用厕纸也行。”
“你才用厕纸。”卢大头骂骂咧咧,也学着陈观楼,将烟叶切丝,用宣纸包裹,点燃,猛地吸一口。
“没区别啊!不过,还别说,就这么将烟夹在手里面,就这个姿势,是挺爽的。陈哥,你可以啊,抽个烟都能抽出新花样来。要不这样,你提供材料,我每天帮你卷烟,你只需赏我几根当报酬,你看行吗?”
“平时赏你的还少吗?”
“不少不少。这不是,抽烟嘛,我又抽不起这么讲究的烟。又是切丝又是宣纸。我今天带来的烟叶不太好。改明儿买点上等烟叶切丝,肯定更有感觉。陈哥,你抽烟的时候特有派头,真的,不骗你。你就往那一坐,腿一搭,烟一抽,烟圈一吐,官老爷都被你比下去了。”
陈观楼听着卢大头谄媚的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最近京城死的人挺多,棺木恐怕不够用。你确定今晚能运来?”
“陈哥放心,你吩咐的人,我就是下刀山也要给你办成了。我找的人,在殡葬行业是这个!”卢大头比划了一下大拇指,“等会就会消息。不过,真要在这里装殓?不怕被人撞破?虽说时辰不早了,可是这些天大家睡得轻,一有动静都醒了。要不,先将尸体运出去。”
“行!你去安排马车。”
卢大头得令,忙碌去了。
陈观楼趁着屋里没别人,将潘娘子检查了一遍,连身上的衣衫都没放过。并没有发现隐藏的机密,藏起来的纸条之类的东西。莫非是他想多了。
他很确定,潘娘子咽了气。这么长时间,一点气息都没有。纵然会装死,难道还能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而且尸体逐渐呈现出死后该有的情况。
也就是说,死亡是真实的。
潘娘子真的死了!
他有些惆怅,轻声嘀咕了一声,“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希望你再骗我一回,改明儿又偷偷活过来,过个一两年又偷偷出现。呵,我到底在想什么啊!这回是真的死了啊!”
卢大头找来了马车,陈观楼没让他动手,亲自抱着潘娘子的尸首上了马车,前往义庄。殡葬行的人已经准备妥当,棺木也有了。
货物再紧俏,只要给足了钱,挤一挤总能挤出来。
陈观楼给了殡葬行的人一笔钱,让对方代为办理后事,寻个吉穴埋了。
他给钱给的足,殡葬行的人自是满口答应,保准满意。
卢大头也说了,“陈哥放心,我会盯着这边,直到潘娘子下葬为止。要不要找人哭一哭?”
“不用!她不喜欢听人哭。”
陈观楼走出义庄,大半夜的,五城兵马司的人都很懈怠,锦衣卫的人则是守在宫里没工夫出来巡夜。是以,他们半夜出街,无人查问,一路通畅。
如果真的点背,遇到巡夜的兵卒,他的身份腰牌也足以让他避开大部分的麻烦。
殡葬行的人做事很讲究,就跟天牢狱卒一样,收多少钱办多少事。钱少就简办,钱多就隆重的办。
陈观楼给的钱,属于丰厚,殡葬行是拿出了全副家当,认认真真操办下来。卢大头全程盯着,一点都没懈怠,为此都舍了最爱的赌博事业。
陈观楼也没亏待他,给了他一笔丰厚的报酬。
停灵三日,寻吉穴下葬。下葬这一日,起了大风,天空阴沉沉的,飞沙走石,好似天要塌了一般。
“听说皇帝快要选出来了。”
“偏生这个时候,不祥啊!”
“莫非这次选的新皇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