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子被人套麻袋敲了脑袋。
幸亏下手的人不敢往死里打,保住了一条性命。
事情就发生在酒宴当天傍晚时分。
陈观楼得了消息,第一时间赶往杜夫子家。
大夫正在给杜夫子上药,杜夫子哎呦哎呦的叫唤,让大夫手轻点。
“轻不了,你自个忍着。”大夫是熟人,说话没客气。
陈观楼急忙上前,“如何,伤势严重吗?要不要紧?”
大夫告诉他,皮外伤,没伤到骨头,之后可能会有头晕呕吐之类的症状,不用太担心,休息个几天就能好。
这是脑震荡啊!
陈观楼怒气值飙升,问杜夫子,“有没有看见动手的人?”
杜夫子摇摇头,“我喝了酒回家,抄近路走小巷子,突然一个麻袋就套在了头上。紧接着就是几棍子打在身上。然后那些人就跑了。”
“不止一个人?”
杜夫子点点头,“至少有两个。”
“身上的伤严重吗?”
杜夫子挽起衣袖,“还行,都是皮外伤。”
陈观楼抿着唇,板着脸,显得很阴沉。
杜夫子反过来安慰他,“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楼哥儿,你可千万别乱来。再说了,又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你可不能胡乱冤枉人。”
“我大致能猜到是谁动的手。夫子,你好好养伤,这件事我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你要做什么?我都说了我没事。”杜夫子生怕陈观楼乱来。两人结识多年,他并不清楚陈观楼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但他心里头早有猜测,陈观楼私下里有不少秘密。这些秘密,正是这么多年,两人搞古玩买卖还没出事的保障。
古玩买卖的利润之大,加上陈观楼的货源渠道,早就遭到无数人的眼红嫉妒。这么多年,两人一直平平安安,固然有侯府的这张招牌的作用,私下里陈观楼肯定也做了不少预防措施,施展了必要的手段,震慑住了某些蠢蠢欲动的人。
杜夫子从来不过问,他只是将自己的怀疑猜测藏在心头。
眼下他被人套麻袋,思来想去,定是古玩买卖引起的。又是今天这个日子,猜都猜得到应该是陈氏一族的人动的手。
杜夫子不希望陈观楼因为自己,同族人翻脸。本来在族里的名声就不太好,好多人都骂陈观楼吃独食,说他性情乖戾。若是再因为他同族人翻脸,陈观楼在族里的处境更加艰难。
这年头,没有人可以脱离宗族独立生存。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宗族对族人有压榨,但同时也保护了族人不被外人欺辱。
如果陈观楼脱离了宗族,外面的豺狼虎豹定会一窝蜂的涌上来。纵然陈观楼真有很大的本事,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说不定连天牢的差事都保不住,什么买卖,什么挣大钱,全都成了空。
他们这些年顺风顺水,公平的说,一定程度上肯定是沾了侯府的光,沾了陈氏一族的光。
陈观楼能吃下天牢古玩字画买卖,也是因为他姓陈,侯府那个陈。
他要是不姓陈,姓张,姓王,姓马,看看哪个犯官会鸟他。
所以,杜夫子尽量劝解陈观楼,“我的伤势并不严重,养个几天就能好。重要的是和气生财。”
陈观楼扯着嘴角笑了笑,“夫子,你被人套麻袋打了,还说和气生财。平日里,你可没招惹过谁。”
“你想说的,我都懂。但是眼下……”杜夫子迟疑了一下,“你的名声更重要。其实,我有打算劝劝你,实在不行你就拉个人入伙。要是侯府看得上,你就跟侯府合作。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的分润肯定少了。少归少,至少安全有了保证。”
“我没打算再拉个人入伙。夫子不必担心,我做事有分寸。这么多年,你还不信我,我什么时候乱来过。”
他都是有计划的来。
杜夫子唉声叹气,“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固执,死活不听劝,主意比谁都大。罢了,罢了。总而言之,千万别乱来,千万别替老夫报仇。老夫这点伤,不碍事。正好趁此机会休养个几天。
你有空,多和族里聊得来的兄弟来往来往。有了交情,遇到事情的时候,大家才会帮你说话。别以为自己不惹事,就不会有麻烦找上门。
宗族这玩意,有时候是个讲理的地方,有时候就是个人多势众仗势欺人的地方。你势单力薄,千万别硬来,该服软的时候就要服软。吃点小亏,保住自己不丢人。我们要看长远,让他三分又何妨。”
陈观楼哭笑不得,“夫子,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我是那种不管不顾冲上去就动手的人吗?”
杜夫子哼了一声,“你还否认。今儿在侯府酒席上,你一言不合,就将陈观清踹飞,大家可都看见了。吃席的时候,你可是话题中心,都说你在天牢久了,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动手打人。把天牢那套带到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