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头得了陈观楼的吩咐,当天就带着一群街头青皮,跑到苏婆子娘家酒楼坐着,只点一碗花生米,却占据了好几张桌子。
正经的客人见了,纷纷避让,绝不踏进一步。
苏婆子娘家姓唐,开了一家小酒楼,统共也就七八张桌子,空间狭小拥挤。
卢大头他们一来,占去一半的位置,看上去满满当当,又凶又恶。
唐家酒楼做的是街坊生意,普通人的买卖,没有哪个客人会想不开跑进坐着一群街头泼皮的小饭馆吃饭,给自己找不自在。
唰的一下,唐家酒楼就没生意了,还不能把人赶走。
唐老板急得嘴角冒泡,又不清楚自己哪里得罪这群人。僵持了两三天,卢大头一脚踩在条凳,才透露道:“我家大哥不高兴,明白吗?”
“敢问这位壮士,贵府大哥贵姓,不知唐某是否有幸结识?”
卢大头丢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嘿嘿一笑,“我家大哥你肯定认识,姓陈,京城陈氏那个陈。我嘛,区区天牢狱卒。”
唐老板顿时恍然大悟,转念又想,唐家没有得罪过陈观楼,更没为难过陈小兰,陈观楼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相安无事,突然派人捣乱,有什么目的。
真要说两家有什么关联,唐老板突然想起,最近弟媳妇在张罗侄女的婚事,他听了几回,貌似是看中了陈小兰的兄弟,也就是陈观楼。托大姐帮忙说媒。
唐家大姐,正是苏家主母苏婆子。
大姐的脾气性格他清楚,莫非是把人给得罪了?
唐老板气得急火攻心,心里头责怪家里人乱来,又怪陈观楼不讲亲戚情谊。就算看不上唐家的姑娘,派人说一声就是了,何必如此下作,派人恶心他。
他其实清楚,陈观楼不派人出面,而是选择直接对唐家酒楼下手,其实是嫌弃苏婆子,甚至是厌恶。借此想要将大姐陈小兰摘出去,让苏婆子没有理由刁难陈小兰。
但他还是气啊!
陈观楼直接派卢大头出面骚扰唐家酒楼,就是摆明了态度,他不痛快,那么大家都别想痛快。为难他可以,为难大姐陈小兰,就别怪他翻脸。
说到底陈观楼看不上苏婆子,也看不上唐家。无论如何也不肯同唐家做亲戚。
唐老板忍着脾气,好声好气的说道:“这位壮士,陈家的意思,我已经明白。放心,三日之内,必有回应。定会给陈家一个交代。”
卢大头挑眉,“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既然你明白了我家大哥的意思,那就赶紧的,别让我们有借口再次上门。”
“是是是。你放心,事情肯定解决,绝不麻烦陈家。”
“如此甚好!兄弟们,走了,跟我去冠美楼喝酒。”
“大头哥仗义!”
“大头哥爽快!”
一群泼皮哄着卢大头,出了唐家小酒楼,转眼间消失在街尾。
唐老板生意也不做了,直接关门回家,召开家庭内部会议,当场将兄弟以及兄弟媳妇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们糊涂啊!陈观楼无父无母,靠着自己的本事,短短几年就从一个狱卒爬到狱吏的位置上,岂是个好相与的人。明知道大姐的脾气,陈观楼那样的人定然见不惯,不记恨都是看在姻亲关系的份上,你们还托大姐出面说媒,逼着陈小兰传话。按照陈观楼的性子,他没派人直接砸了我们的酒楼,已经算是看在亲戚情分上手下留情。”
“陈观楼太过分了。他就算不愿意,也不该派人骚扰酒楼。”
“他心里头根本就没亲戚情分这四个字。他真要惦记亲戚情分,就该好好说。就算不愿意,也该客客气气,维持体面。”
唐老板听着家人的抱怨,当即怒道:“天牢没有善人,全都是恶人。你指望一个恶人跟你客客气气,你们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说不定人家觉着,没派人砸酒楼已经很客气了。”顿了顿又说道:“天下男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跟陈家结亲?”
“还不是青丫头自个看上了。大哥,你也知道陈观楼长了一张好皮相,听说青楼的姐儿愿意花钱倒贴他。”
“你们就溺爱孩子吧。青丫头看上了,就得如她的愿?现在好了,婚事没成,还把人给得罪了。”
“他凭什么看不上我们唐家?唐家哪差了。他一个狱卒,有什么可挑的。”
“你管他挑不挑,他不乐意,你们莫非还想按着他的头娶青丫头啊!你们真要这么干,那就不是一群泼皮骚扰酒楼,全家人都会被你们害死。天牢那群恶人,别的本事没有,弄死人的手段可不少。”
“大哥说得也太吓人了。”
“他不过是个狱吏,又不是官,哪能随便弄死人。”
“糊涂!你们糊涂!弄死人非得提刀子杀人吗?不能让你落水死,让你马上风死,让你半夜遇鬼死?天牢恶人结交三教九流,随便放出来一个汪洋大盗,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扛得住吗?江湖匪类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