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六扇门的人拿着公文来提审刘翔鹤。
这一回杨都头没露面。
狱卒黄夜跑到陈观楼跟前,悄声说道:“大人,犯官刘翔鹤想要见你。说是有要紧事商量。”
陈观楼正在摆弄窗台上的一盆花草,权当修身养性。
“他想见我?我是他想见就能见的人吗?”陈观楼呵呵冷笑,刘翔鹤不识抬举,他又何必给对方脸面。
黄夜愣了下,有点尴尬,不过还是把话传递到位,“犯官刘翔鹤说上次是他猪油迷了眼,不识抬举。这回六扇门过来提审他,他自知生死难料,临走之前还想大人聊几句。还说必有重谢。”说完,还比划了一下手指头,“他是这么比划的。”
陈观楼挑眉,“他真这么说?”
黄夜重重点头,“小的不敢胡说,他的确是这么说的。他似乎知道六扇门为什么提审他,反复强调只要大人去见他,他一定会有重谢。”
陈观楼沉默片刻,“行,就去见他最后一面。你让武班头拖住六扇门的人,既然带了公文,那就慢慢走程序嘛。”
“小的明白。”
黄夜赶紧去传话。
陈观楼喝了半杯茶,这才下了天牢,去见刘翔鹤。
刘翔鹤见到他露面,就跟见到了亲人似的,两眼泪汪汪。
陈观楼特嫌弃地说道:“时间有限,有什么话赶紧说,莫要耽误了正事。”
“是是是,陈狱吏说的对。”刘翔鹤收起眼泪,趴在牢门栅栏上,招了招手,示意陈观楼靠近些。
接着,他小声吐露道:“杨都头提审我,要么就是问我要钱,要么就是要我的命。无论是哪个结果,恐怕我都回不来了。”
“你到底犯了什么事?”陈观楼直接问道,“杨都头不会过问你贪污受贿的事,那必定是别的事。你有外财?”
“什么都瞒不过陈狱吏。”刘翔鹤凄苦一笑,显得很悲凉,“死到临头,我也不瞒着陈狱吏,当初我其实在外面养了一批人。”
“一批人?”陈观楼挑眉,这个用词很讲究啊。
刘翔鹤还有点不好意思,“总之就是养了些人,替我办事,顺便攒了些财货。我的案子也没多严重,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流放。我原本打算等流放后,再和这批人联络,取出财货,为将来铺路。如今看来,杨都头显然是识破了我的计谋。”
陈观楼哦了一声,“养的什么人?山贼,盗匪,水寇?”
刘翔鹤低着头,没做声。
陈观楼嗤笑一声,他就知道,这帮地方官胆子一个比一个大,就没他们不敢干的事。不像京官,多少还讲究一个吃相。
“说吧,你想让我替你做什么,你又打算拿出多少银子感谢我?”陈观楼懒得和对方掰扯,直击核心问题。
刘翔鹤又恢复了精气神,忙说道:“我有个结拜义兄,杨都头提审我之后,恐怕会跟对方断了联系。烦请陈狱吏给我结拜义兄传一句话,就说一切安好,不必挂念。”
陈观楼很是诧异,“这个时候,你不给家里人传话,反而给结拜义兄传话,你们关系很亲近?”
刘翔鹤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结拜义兄,是个有本事的人。他会替我照顾家人。”
“传话这种小事,无需我亲自出面。你随便找个狱卒,给点银钱就能办成。”陈观楼可不相信对方,只是传话这么简单。
“当然还有别的事情需要麻烦陈狱吏。若是陈狱吏肯保下我性命,我出这个数。”
一万两!
果然有外财,跟家产全被抄家的犯官比起来,就是豪气。
“你是犯官,罪名板上钉钉,我如何能保你。你别异想天开,我没那本事。”
“陈狱吏何必自谦。我刚进天牢的时候,听从别人口中听说过陈狱吏的大名。别人办不成的事情,陈狱吏手到擒来。别人搞不定的人,陈狱吏能搞定。只要陈狱吏能将我从六扇门的手里救出来,刘某感激不尽,必定奉上重金酬谢。”
“你怎么不找你的结拜义兄救你性命?”
“我结拜义兄没那么大的能耐,跟刑部搭不上关系。陈狱吏,只要你肯救我性命,价钱可以商量。”
陈观楼笑了笑,“六扇门未必要你性命,或许只是要你的钱。你把钱交出来,就能平安归来。”
“不可能的。杨都头来者不善,对我充满恶意,我看得出来。我们官场上的人,对这方面最为敏感。官场行事,一旦结了仇,必须下死手,绝不会给对方反扑的机会。杨都头是奔着取我性命来的,我看出来了。”
刘翔鹤咬定杨都头不怀好意,陈观楼就很好奇,问道:“你得罪过他?他为什么要你性命?”
刘翔鹤显然还有秘密没有交代。
杨都头放下手中还没办完的案子,急匆匆跑回京城就为了提审刘翔鹤,绝非仅仅为了钱。真图钱,只要赶在刘翔鹤被判决之前回来就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