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当心身子!”
邱德福小心翼翼规劝,“陛下今儿不是要炼丹吗,几位道长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陛下一声令下。”
老皇帝冷哼一声,“魏无病那个老匹夫,专门和朕作对,你说怎么办?”
邱德福心头哇哇大叫,要老命了啊!那可是魏公公,魏老,宗师修为,他能怎么看,只能躺平了看。
一边是老皇帝,一边是魏无病,他是一个都招惹不起。
“陛下,魏公公只负责保护忠王殿下的安全。”
言下之意,只要忠王安全无虞,魏无病就不会出面阻拦。当初兵变废太子,魏无病也是如此,始终没有正式露面。
然而,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老皇帝始终都在忌惮魏无病,兵变废太子期间始终守着底线,不敢派兵攻打东宫,不敢‘坐实’东宫谋反一事,就是因为魏无病当时镇守着东宫,护着忠王安危。
结果,事情就尴尬了。闹到现在,老皇帝背负了所有的骂名。
按照老皇帝最开始的设想,他要派兵攻打东宫,逼反东宫三千侍卫。一旦打起来,所有罪名都是东宫,说东宫谋反,谁敢说个不字。
他兵变废太子,都是无奈之举啊!因为东宫‘谋反在先’,不得不采取军事手段。
父子相残,朕内心不忍,就留废太子一命吧。
结局都想好了,就因为魏无病守在东宫,老皇帝投鼠忌器,没敢走出攻打东宫这一步。以至于,现在陷入被动,楚王都敢起兵造反。
老皇帝分明是作茧自缚。
每每想到这里,老皇帝心头就是一股郁闷之气,却无处发泄。还要假惺惺补偿忠王。不过这一步,好歹挽回了一点稀薄的名声。
哐哐哐……
又是一通狂砸。
邱德福身为第一心腹,此刻他竟然想不通老皇帝怒气的来源。感觉老皇帝越发心思深沉,深不可测。
“陛下息怒啊!”他只能尽职尽责的规劝,“陛下为了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老皇帝怒气冲冲,“去将魏无病叫来,朕要亲自问问他,他到底意欲何为。是不是诚心和朕作对。”
邱德福:……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他小心翼翼试探道:“陛下确定要请魏公公过来问话?”
老皇帝猛地扭头死死盯着他,邱德福吓得当场跪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你说的对,请那老匹夫来有何用,只会惹朕动怒。罢了,罢了。反正朕也不是很乐意见到那个老匹夫。”
邱德福死了又活,浑身湿透。只是还来不及喘口大气,又听老皇帝吩咐道:“等忠王来了,先让他跪在殿门外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意识到错误,什么时候叫起。”
邱德福一脸懵。
老皇帝却不做解释,转身去了隔壁的偏殿,准备和道士们一起炼丹修仙。
……
深夜。
陈观楼从花街出来,摇摇摆摆走到墙角,解开裤腰带对着墙角放水。
花街临着河道,半夜,周围全是蛙鸣声,甚至吵闹到一度盖过楼里面的动静。夜风夹着暑热,吹在脸上,一身黏糊糊的。
猫儿跳上房顶,跟玻璃似的眼珠子,左右张望,跑远了。
个别房屋内还有一两声动静,估摸是半夜起床解手。
陈观楼摇晃着朝着侯府后巷的家的走去,一路穿街走巷,或许是为了抄近路,专往偏僻的小巷子里面钻。
他一个大男人,自然是不怕的。
天上的星星被云彩遮住了,月亮也躲了起来。黑夜中,一道寒光扑面而来。
死定了!
一直尾随的黑衣人,他在出刀的同时,心想这个任务未免太过简单了些。区区一个狱卒,之前太过小心,倒是显得自己底气不足。
哐!
金属撞击之声!
嗯?
他的刀为什么动不了了?
刀为何停在小小狱卒的额头前方,再难寸进。
什么?
他看见了什么。
小小狱卒竟然只用两根手指头就夹住了他必杀的一刀。金属撞击声,则是来自于狱卒手指上的铁扳指。
“你……”
何方猛士,假扮小小狱卒,图什么?难道就图二两银子吗?
只是,他刚吐露一个‘你’,就再也说不出话来。手中的刀,断了。脖颈上多了一只手,一只掐着他随时取他性命的手。
黑衣人大惊失色。
眼前之人,绝非资料上的小小狱卒。
他不信,一个狱卒能够接住他必杀的一刀。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陈观楼实在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