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头请客,我是巴不得。谁不知道陈头出手大方,上等席面,还有漂亮姐儿。”
王班头很会捧场,第一个出声响应。
陈观楼很满意,含笑冲王班头颔首,算是回应对方。他又看向另外两人,然后走进值房坐在二人的对面。
“武头,鸿头,你们二位晚上不忙吧。还请赏脸给个面子。”
石鸿还在气头上,垮着一张脸不说话。
武班头哈哈一笑,显得很爽朗,“瞧陈头说的,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说这些就太见外了。你请客,我肯定第一个到。”
“那就说定了。我就知道武头最关心晚辈,最重兄弟情谊。鸿头,你呢?咱们先后脚加入这个小集体,我们要团结啊!”
石鸿恶狠狠瞪了眼陈观楼,控制不住情绪,怒问一声,“是不是你在范大人跟前进了谗言?”
陈观楼眉眼一挑,“这话我听不懂。鸿头是对我有意见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范大人突然将我叫去,狠狠骂了我一顿。武班头肯定不会打我的小报告,王头也不会。只有你。你我一直不对付。”
陈观楼表情似笑非笑,“甲字号大牢上下上百口人,你干的事情,你去问问,有几个人不骂你。你真当牢里面关押的犯官,是没了爪子的老虎,奈何不了你吗?呵呵,他们想弄死,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更难。
你那个是套餐吗,往轻了说是重复收费,往重了说是在羞辱那些犯官,是对他们人格的践踏。你问问武头,问问王头,甲字号大牢的规矩是不是该收的钱一分不能少,但是该给足的体面也必须给足。从上到下,就连范大人都不敢肆意羞辱践踏那些犯官,你倒好,肆意妄为,是生怕上面不惦记天牢,生怕隔壁锦衣卫不来收拾天牢吗?”
一旁的王班头狠狠点头,道理可算是说通了。他是心里头就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说得含糊不清,人家又听不懂。
还是陈头厉害,读过书和没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一件事情的严重性,几句话的功夫就给说清楚了。铿锵有力,很有说服力。
武班头面无表情,看不出内心喜怒。他眯着眼睛,悄无声息的打量,观望,寻找时机。
石鸿丢脸丢大了,面色涨红,已经红到了耳根。不仅没了面子,里子也没了。
他鼻翼耸动,气息粗壮,胸口起伏不定。
“胡说八道!我没有那么想。”他的辩解,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王班头不忍心,默默地垂下头。
武班头内心乐呵呵的,打算看笑话。
陈观楼打石鸿这个棒槌,只需三分力,就能让对方丢盔弃甲,“你怎么想,没人关心。但是你做的事情,实实在在,确确实实是在羞辱践踏牢里的犯官。幸好范大人目光如炬,一早发现了你的问题,并且及时提醒促使你纠正,才没有酿成大祸。有范大人的英明领导,相信我等都会越来越好。你们说是不是?”
“陈头说得太对了。”
“范大人果然英明!”
这个时候,没人唱反调。王班头和武班头都纷纷表态,表达了肯定的态度。
陈观楼轻轻松松,只用了一招,就让以‘陈观楼为首’的正确决策得到了确定。从今以后,这个小集体也有了上下之分。
李师爷功不可没啊!拿钱是真办事啊,而且办得格外漂亮。
事后必须重重感谢,醉香楼整一晚。
这下子,就剩下石鸿还没有表态。
陈观楼眯着眼睛,呵呵冷笑,“莫非鸿头对我说的话有不同意见,还是说鸿头不服两位范大人的命令?”
“你别胡说!陈观楼,你分明是巧言令色,构陷同僚。”
哎呀,石鸿也有急智,还是能说出点道道来。
陈观楼盯着对方,“既然鸿头不服气,不如我们就去范大人面前讨论讨论,如何?”
“不去!我不会上你的当。”
“武头,王头,你们都看见了。并非我不团结,而是鸿头拒绝我们的团结。你们说,这事怎么处理?”
陈观楼直接将问题抛给两人,可不能让两人一直看戏。这个战斗,大家都加入进来,混账嘛,有人闲着那叫什么混战。
“哎呀,一个锅里抡勺的兄弟,陈头就别和鸿头一般见识。你也知道,他就是个粗人,字都认不全。”这是武班头。
王班头则是想息事宁人,尽快结束这场混账,“有事好好商量,犯不着将事情捅到两位范大人跟前。鸿头,大家都理解你,知道你一时间想不清楚。但是,陈头说的那些话,都有道理。
你那个套餐的确不能搞,犯官犯官,首先他们得是个官,才能住进甲字号大牢。别的人想住进来都没资格。一两二两银子的确不多,正因为不多,在犯官眼里,就是羞辱就是践踏。
读书人可以视钱财如粪土, 但他们格外看重名誉,格外注重体面和尊严。要是被他们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