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央众多楼船中,一艘不起眼的中型楼船。
一个三十出头,身穿锦衣华服,头戴紫金冠,腰系金线腰带,模样英武的男人,隔着窗户看着湖岸边正在噼里啪啦燃烧的楼船,面色阴沉如水。
一个貌美温柔如水的女子,悄声来到他身边,“主人,河道开闸,是否现在出城?”
男人握着酒杯,冷冷一笑,手上一用力,白瓷酒杯碎成粉末,洒落在地。
女子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脸色瞬间惨白,跪在地上屏住呼吸。
“查清楚,究竟是谁做的。”
“诺!”
“无论是谁,杀!”
“诺!”
女子一直端端正正的跪着。
船只终于沉入湖底,最后一丝火焰消失在湖面上。一艘船着火沉船,根本就没有惊动湖面上众多寻欢作乐的楼船。
“出城!”男子厉声说道。
女子当即起身,躬身退出船舱,不敢有丝毫迟疑,更不敢有多余的疑问。
陈观楼站在湖岸上,亲眼看着楼船彻底沉入湖水中。
他叫来两个早起在码头下苦力的力工,让他们用板车,将孩子妇女送到最近的衙门。
“务必亲手将孩子们送到衙门,这是酬金。”
“大大大……侠,官府问起来,我们该怎么回答?大侠……”
大侠嗖的一下,就消失了。两个力工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敢有丝毫迟疑,拉起板车就往衙门赶去。
陈观楼一路暗中护送,亲眼见证力工将孩子妇女都送到了衙门,又亲眼看到大姐陈小兰和姐夫,二人踉踉跄跄赶到衙门,在众多孩子中一眼就看见了丫丫。大姐陈小兰冲上去,将丫丫死死抱在怀里,喜极而泣。
这一刻,陈观楼终于放心离去,在南城的小宅院中恢复本来面貌。
……
“丫丫,喜不喜欢舅舅。舅舅给你买糖吃,好不好吃?”
事情已经过去三天。
陈观楼抱着丫丫,明显看得出来孩子依旧惊恐不安,眼神都透着怯生生。
陈小兰整理陈观楼送来的礼物,大部分都是给丫丫的。玩具,零食,鞋帽,还有布匹。上等的细棉布,整整五匹。显然是考虑到她的处境,两匹给公婆,一匹给大房。两匹留给自己。
弟弟考虑得如此周到,陈小兰有些不好意思。
“丫丫能找回来,多亏了你。”
“我没能帮上什么忙,大姐千万别这么说。”
“我听卢大头说了,要不是你掏钱打听到线索,丫丫未必能找回来。你说,能不能找到那个行侠仗义的无名大侠?我想给那个救出丫丫的无名大侠立个长生牌位,你说行不行?”
陈观楼嘴角抽了抽,有点不自在。
如今外面都在流传,说是京城多了一个行侠仗义的无名大侠,一晚上救出十几个被拐卖的孩子还有几个大姑娘。
只可惜,大侠不爱名不爱利,还付钱让力工将孩子妇女送到衙门。大好人啊!世间就需要多几个这样的大侠行侠仗义。
陈小兰这几天一直在念叨这件事。一边后怕惊恐,一边琢磨着立长生牌位。
陈观楼诚心说道:“没必要吧。无名大侠做好事不留名,肯定也不希望大家花钱给他立长生牌位。”
“你懂什么!做人要有良心。我和其他几家丢孩子的联系了,他们都同意立长生牌位。改明儿约好一起去相国寺,大家凑钱,一定要立一个长生牌位。人不能不知恩。知恩图报才有好报。这回丫丫能平安回来,就是因为我和你姐夫平日里做了好事,经常帮助四邻。”
陈观楼:……
他无话可说。
总不能为了一个长生牌位,透露自己的马甲。只能打着哈哈,随便应付两声。
陈小兰又继续唠叨,一脸忧心忡忡,“丫丫自从回来了,整晚整晚睡不好,特别容易惊醒。我听说城外有个道婆,最擅长替小孩子收惊。你姐夫这几天都抽不出空来,欠了太多人情,要赶紧还了。你哪天有空,陪我去一趟城外,给丫丫收惊。小孩子长期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姐,你说的道婆行不行啊?要不这样,我给丫丫请个大夫,让大夫开一点安神的药,肯定有用。”
陈观楼肯定不赞同去找道婆。
十个道婆十个都是骗子,不会有例外。他就没见过有真本事的道婆。
天牢丙字号大牢就关押着一个行走江湖坑蒙拐骗的道士,底裤都被拔了下来,就是骗子那一套,专门骗无知妇人痴男怨女。
“已经请过大夫,也开了药,不管用。”
“那肯定是大夫的水平不够。这样,我知道哪里有好大夫,我带着丫丫登门求医,保证药到病除。”
“有没有这么神?”陈小兰半信半疑,她还是更倾向于找道婆收惊。看着宝贝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