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蒋丰裕蒋大人借的,照规矩人死债消。你们钱庄要债要到天牢头上,率先破坏规矩,不好吧!”
陈观楼话音一落,众狱卒个个将手放在刀柄上。只需陈头一声令下,就要抽刀子砍人。
凉亭外的钱庄打手们,也不示弱,纷纷抽出大刀长剑,膀子上的肌肉也鼓了起来。
场面顿时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树上的鸟雀都吓得飞走了。
偏偏两个美婢,就像是没看到这一幕似的,依旧很松弛很自如的伺候着酒水,替李掌柜打着扇子。
两个见多识广的婢女,长得又美,配给尖嘴猴腮的李掌柜,糟蹋了!
“都收起来,都收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不必如此紧张。”李掌柜抬手虚虚往下一压,钱庄的打手们没有丝毫迟疑,纷纷收起了兵器。
陈观楼也朝身后摆摆手,狱卒们也都听话的松开刀柄。
“陈头误会了,今儿约你出来,不为要债,而是有一桩买卖想找你合作。”
“哦?天牢有什么买卖,值得李掌柜惦记。”
“陈头谦虚了。老夫偶然得知,陈头手中有一门生意,正好我们钱庄也正在开展典当生意。不如我们合作一把,如何?”
靠!
属狗鼻子吗?
他充当中介,帮犯官贩卖孤本字画,抽取四到五成不等的佣金。这门生意,他自问做得很隐蔽,竟然还是没能瞒过钱庄的耳目。
再一个,这门生意并非天天有,月月有。一个月有一单,就足够吃喝玩乐。两个月做一单,也不嫌少。这门生意纯属细水长流,胜在长久,风险小,他可以吃独食,不用和其他狱卒分润。大不了,卖了钱请大家吃喝玩乐一条龙,堵住大家的嘴巴,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这等小生意,李掌柜也看得上眼。”
“哈哈哈,陈头真会说笑。利润数千两的买卖,怎么能说是小生意。”
陈观楼配合着对方,也跟着笑起来,只是笑容不曾达到眼底,反而透着几分冷意。
“李掌柜何不坦诚些。我不相信,开遍天下的四通钱庄,会看上这点小买卖。”
李掌柜笑了笑,却不言语。
陈观楼心头了然,挥挥手,示意狱卒们都退出凉亭。
众狱卒:……
还是老油条肖金有眼力见,第一时间领着狱卒们退了出去,没给他丢脸。
两个美婢也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凉亭,只留下一阵香风。
李掌柜将酒杯放在一边,表情看起来有些迟疑。
陈观楼半点不急,他拿起筷子,尽情吃喝。
“酒菜可合口味?”
“不愧是冠美楼的上等席面,非常好!”
陈观楼举起茶杯,“李掌柜别客气,敞开吃敞开喝。”
李掌柜乐了。陈观楼反客为主,竟然招呼起他吃喝。
他笑了笑,“我们钱庄时常收到一些用来抵债的名品孤本,其中一部分来路不太清晰。若是能走陈头的路子,过一遍天牢,佣金好说。”
陈观楼夹菜的动作缓了缓,这是让他做白手套啊!
他嗤笑一声,“你们手中那些个来路不明的玩意,走天牢的路子,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
“是不是异想天开,陈头何不先做一单再下结论。”
“为什么是我?天牢大把的人选。”
“其他人跟脚太浅,没资格染指这等买卖。唯有陈头你,背靠侯府,方有资格。”
李掌柜也算坦诚,直言就是看中了陈观楼姓陈的优势。
陈观楼呵呵冷笑,“我只是姓陈,并非侯府正牌子主人。若是有人想借我算计侯府,我和侯府早就出了五服,你们打错了算盘。”
“没人想要算计侯府。我们的货物只需走一趟天牢,甚至陈头都无需出面接触货物,只是账本上需要有这么一道手续。总之,佣金好商量。”
陈观楼啧啧两声,“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不敢答应啊。什么样的货物,需要费心思走天牢过账?想来想去,莫非是天下最至高无上那地方的买卖?
李掌柜,你们做钱庄买卖的人,心肠都这么黑吗?什么狗屁佣金,你不如直接说要拿我的人头祭天。最近惦记我人头的人还真不少。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蠢货,人头可以随意取用?”
他越说火气越大。
就因为他年轻,还有点能说道的背景靠山,就让人天天惦记着他的人头。他的人头又不是夜壶,想用的时候就拿出来用一用。
“陈头是不是误会了。”李掌柜面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显得很虚假。
陈观楼挑明了真相,李掌柜貌似也不太乐意继续演戏。
两人目视彼此,谁也不肯退让。
“区区六百两,你却想要我的命。敢情在你李掌柜的眼中,我的性命连六百两都不值。”一声国骂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