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姜南韵做了个梦。
梦境中,她又回到了厉氏庄园,置身于那张熟悉的大床上。
周围是深重的夜色,能看到月光从窗棂洒进来。
余晖清冷,黑暗的室内温度却节节攀升。
姜南韵想要睁开眼,可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是疲惫的,根本动弹不得。
她能感觉到,一具火热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和她十指相扣。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侧脸,灼过耳梢。
她难捱地仰头,露出脆弱的咽喉。
落在她颈间的汗滴,顺着天鹅颈一路滑下,没入锁骨深处。
是那个男人引着她,在情与欲的深海中沉沉浮浮。
那熟悉的声音,一遍遍在她的耳畔,说着腻人的情话。
只是……
那语气却无半点缱绻,透着冷冰冰的意味!
亦如六年前发生过的每一夜!
画面一转,她忽然抽离了这里,转而堕入到了一层新的梦境。
这一次,她置身于昏暗的楼梯间,感官具在。
那个男人把她困在方寸之间,眉眼沉厉,视线灼热到逼人。
他的嘴唇一开一合,声线依旧低沉,语气中透出的情绪却复杂又饱满。
——姜南韵,想找别的男人,做梦!我警告你,你找一个,我拆一桩!
这警告震得她心房发颤,霍得让她从床上坐起来。
阳光从窗帘缝隙中钻进来,鸟儿啾啾地报着早安。
“呼——”
愣了好一会儿,姜南韵才长长吁了口气。
原来是做梦。
她双手覆脸,用力揉了揉,无声地咒骂了两句。
都怪那个狗男人,害得她一晚上都没睡好……
“罪魁祸首”浑然不知自己“罪孽深重”,拎着早餐来敲门。
开门的是两小只。
“叔叔,早上好呀!”他们还穿着睡衣,却元气满满。
厉司宴笑笑,“早,你们妈咪呢?”
宁宁奶乎乎道,“妈咪应该还没起来呢,我去叫她。”
安安则把他拉进来,“叔叔是来给我们送早餐的吗?”
厉司宴“嗯”了声,“这家早餐店是南林的老字号,很有名,专门让人去买回来的。”
安安仰起小脸,脆声声道,“谢谢叔叔,叔叔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吧!”
厉司宴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自然不会拒绝。
没一会儿,姜南韵就出来了。
看到厉司宴,那些好不容易从脑海中摒弃的画面,又冒了出来。
她有些不自在,也没跟他问早,坐在他对面闷头吃饭。
倒是姜老爷子随和地和他聊了两句。
“厉总,来出差还这么照顾我们几个老的少的,真是辛苦你了。”
厉司宴在老爷子面前,态度要恭敬许多。
“无妨,顺手的事,”他摇摇头,然后说了句,“您叫我名字就好。”
老爷子到底是长辈,也没推辞,立马改了口。
“好,司宴啊,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要忙吗?”
厉司宴开口前,先看了姜南韵一眼。
“嗯,生意虽然谈好了,但是刚开始合作,还有很多事要对接,还会忙两天。”
姜南韵一边吃早点,一边竖着耳朵偷听。
闻言,她松了口气。
然而,她很快就知道,这口气松早了。
接下来几天,姜南韵带着老的小的,把南林的著名景点都玩了个遍。
本以为厉司宴没工夫跟着,结果这男人的时间,真就像是海绵里的水,总能挤出来陪同。
刚开始姜南韵还百般推辞,后来说都懒得说了。
老爷子看不懂,偷摸地问。
“丫头,司宴这么频繁陪着,到底是几个意思?他该不会对你……”
姜南韵立马打住,“爷爷,别多想,不可能的事儿。”
结婚三年都没焐热的石头,她可不认为,回国几个月的相处就能扭转乾坤。
老爷子疑惑地挠挠头,“那他这是……”
姜南韵看着厉司宴牵着两小只走在前面,眼神复杂。
“可能是他觉得,跟孩子们投缘吧。”
又过了两天,姜南韵结束了这趟旅行。
让她没想到的是,厉司宴也同时返程,再度包下整个头等舱。
这操作,倒是不得不让她多想。
这男人该不会,真是故意跟着的吧?
可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真是因为和两小只投缘?血缘关系的吸引,真有这么强大吗?
她百思不得其解……
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