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寒冬飞雪,饶是王府深院也能听见那呼呼北风。祸从口出之人,在王府小院之内如伤困之兽,无处栖息。
慕容雪闺房冷得打颤的项牧,三杯热茶下肚,身体瞬间回暖。
“我的好外甥跟小姨认个错有这么难吗?”
本来小院之内还住着颖儿、青微、小彤三人照顾他跟江若若,现在应该只剩下小彤。
今晚去青微、颖儿的房间,想在她们房间打地铺对付一晚,没想到她们被慕容雪叫出小内院了。
小彤的房间肯定不能去,想夜深了出小内院,然后随便找个房间睡一晚,明天早再说。可小内院门也锁住了,伤势好转不少,但轻功内力难以施展,手脚外伤不轻翻不了墙,无奈只得来找慕容雪。
“我说小姨,有你这么坑外甥的吗?还冬天的蛇出来咬人,你就不怕冬天的人无家可归,冻死了。”
慕容雪打仗这么多年,从死人堆里出来的人,生命力最为坚强,当初三岔隘道之战那么惨烈,伤的这么重都死不了,现在更加死不了,轻描淡写道:“这不是没冻死嘛,在我这里喝着热茶,好好的。”
“你就这么忍心看着我在自己家里这样忍饥挨冻?这么狠心对你的外甥?我可还受着伤呀。”
“怎么不忍心?宁可今日狠一点,也不愿他日你像你父王还有我姐姐那样。”
项牧抓狂,“这哪跟哪儿呀?”
“你别装蒜,我希望你清楚要离江若若远点,今晚之事就是告诉让你记住不要对她有任何想法。现在你可以帮她,日后也可以帮她,他日你回首京越往上走越护不住她,明白吗?”
“你想哪去了,那日在马上是跟你开玩笑,怎么还当真了。”
慕容雪继续说:“你今日看她的眼神与其他人不一样,自小与你长大了解你,骗不到我。”
“啧~~~肯定不对呀,那姑娘如此清冷,心中对我极其不满,若不是安排他救蒋泽家眷让她死了这么多手下,她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我,自然忌惮她。”
慕容雪狐疑,仔细观察项牧的表情。
“真的?我不信。”
项牧被盯的心里发虚。
“真的。”
“说谎,左边眼角轻轻动了一下,从小到大你要是说谎左边眼角都会不经意动一下。”
“有吗?刚才眼睛有点痒,哪有这样的,平时我也跟你说过谎,也不是也没发觉嘛。”
“平时你对我说谎没动眼角是因为你能解决,无伤大雅。现在你说的谎,是因为你没有信心解决,心虚,才会眨眼角。”
项牧被慕容雪盯得受不了,低头想了许久。
“好吧,我说实话,那是因为我带虎骑到西南各处扫荡蒙军斥候的时候遇到一个姑娘,与那姑娘有约定了。虎骑的刘飞就是替我去办那姑娘的事,若不信,等刘飞回来,威逼利诱问问就知道了。”
项牧自己是心虚这件事还是心虚前几日在阁楼之顶看到的雪中佳人图,只有他心里知道了。
若是现在身负重伤还在替项牧办事的刘飞听到项牧这话肯定得寒心,去的时候被逼的一千个不愿意。回来估计也只有威逼没有利诱,重伤冒死来回一趟被项牧跟慕容雪来个男女混合双打。
终究是刘飞承受了这一切。
“说说那女子。”
见话题转移松了口气,赶紧回道:“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刘飞知道。”
见他把事扔给刘飞,心中肯定不愿,自己好歹是这小子小姨,这么敷衍了事她可不会这样就放过他。
眼神中小长辈的威压瞬间将房间笼罩。
项牧见她不死心,也没别的办法,无奈道:“那姑娘是首京武将之后,身世清白,面容姣好,善解人意,可以了吧。我与那姑娘有约定等我回首京之日再去寻她,此间不许跟其他人提起我与她之事,你别为难我了,不能不守约定,”
慕容雪见他神情坚定,眼神诚恳,应该不是说谎。
“行,等刘飞回来,亲自问他,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啊?什么意思?小姨你要是今晚不给我在这打地铺,好歹给个房间我吧?”
“给你机会不肯讲那就算了,练武之人又不是内力全失,能挨住一晚。”慕容雪完全不管他死活。
“我有房间住,干嘛非得去挨冻,那不是傻子吗?啧,小姨你不要闹了。”
慕容雪将他一步一步推出房间。“那你就回你的房间呀,既然跟江若若没什么,刚好回去跟她解释清楚,几句玩笑话出不了什么大事,况且你对她还有用,用不着这么怕。”
……
时间一点点过去,过了深夜子时。
那祸从口出之人在屋外台阶坐着,于大雪中待了三个时辰,不知道是因为那几句玩笑话,还是想了不该之事而不敢进去。
越不去想他的心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