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与项盛一听蒙军如此发号施令,知道援兵到了。
铁牛虽不明白,但刘飞告诉他一定要保护好主子。刘飞将兵力收缩,王管家赶紧向后撤,不顾一切向项牧这边靠拢,拼死厮杀,两支不到两百人的骑兵靠拢了。
此刻几乎所有战马都力竭而倒,支撑所有将士站起来的是主帅给予他们的承诺与荣耀。
将士们靠着毅力在战斗,蒙军包围圈慢慢紧缩。
项牧被众将士团团围住,外围的老王对视一眼便知道老王要做什么了,双眸变得模糊。
伸手试图抓住那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猥琐老头,口中的“不”变得那样苍白无力。
老王眼中泛泪,这是楚王走后第一次落泪,主子的革新需要新一批的人才才能帮他实现他的抱负。他已经老了,是新旧交替的时候了,看着身边的项盛,动情道。
“小盛,日后好好辅佐主子,若是得救,记得替老奴跟少主说,老奴老了,不能再辅佐他了。可惜看不到少主娶妻生子了。但是老奴会告诉王爷王妃,少主有心仪的姑娘了。”
“老奴好色又话多,请少主不要嫌弃,老奴想看看那姑娘好不好看,配不配得上少主,咳咳~~~下辈子还当少主的管家。你们一定要好好辅佐主子,还有好多话好多话想跟主子亲口说~~~可~~~”
“走!!!”
项牧断崖回来当晚就跟老王提到了囡囡,在项牧心中除了小姨,老王就是他最亲的人。
说罢。
一掌将项盛推进人堆中,项盛痛哭,“不!”
“全军听令,人墙锁!”
军令如山!
没有一个项兵恐惧,脸上充满坚毅,他们知道的生命到了尽头,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他们保护的不仅仅是那个皇长孙,还是他们的统帅、他们的军魂、他们的荣耀以及西南千千万万黎明百姓。
一百多将士手脚相扣形成一个巨大的肉球,耶律铁军可就在项牧被人墙淹没。
“咻!咻!咻!”远处三声箭鸣响起。
一箭将铁牛一只巨大的手掌洞穿直取项牧心脏,后来那两箭,刘飞推开项牧,一射中刘飞右背,一箭射中项牧左臂。
铁牛赶紧死死将项牧抱着,用躯体护在身下。
蒙军像疯了一般攻击人墙肉球,人墙一层一层被剥落,残肢断臂,场面异常血腥残忍。就这样蒙军像在拨洋葱,一层一层往里面削,势要找到那个少年将军。
……
不知过了多久,援军来了。
黑袍小将被扒出来了,上万楚王军看着他,推开所有人艰难地站起来。脸上、身体、全身都是猩红的鲜血,黑袍被血液湿透了,黑袍滴落在白色的雪地,出现红白两色。
晨曦的微光在眼中照不出一缕白色,,目光所到尽是猩红,刚停一会儿的飘雪,又下起来了,落在这湿润温热的红色行道上瞬间融化。
慕容雪早已泪如雨下,心痛如绞,全身被血液浸透,只看得出他身上有两处箭伤。
可那少年现在站起来示意不要理他,呆呆地环顾着被红色侵占的红色雪道。
少年撩起左胸口外衣,临行前佳人送的熊皮护心镜已被箭矢穿透,现在好想见见她,好想用力抱着她,跟她说他好累,想在她怀里休息一下。
慕容雪眼中含泪,温柔道:“牧儿没事了,回家了。”
眸中泪水将脸上的红色冲刷,指着四周,“老王走了,丢下我走了~~~还有他们也走了。”
慕容雪更加心疼,上万人楚王军,看见这隘口行道血流成河,这场鏖战是多么惨烈,残肢断臂,腑脏血肉,腥臭冲天。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许多士兵也忍不住呕吐。
慕容雪到跟前扶着他,眼神示意陆大夫上前,然后轻轻抚摸那少年的脸颊,温柔道:“没事了,小姨来接牧儿回家了。”
那声“小姨”,少年回过神,目光不再呆滞,心理的痛苦慢慢被身体的伤疼感占领。
众人见那少年眼神痛苦可不再呆滞,日出的阳光第一个照在他脸上,显得格外坚毅。
任由陆大夫检查身体,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能倒下,强提一口气,再次下达军令。
“咳咳~~~噗~~~留下三千人马清扫战场,把兄弟们带回家,军医将剩下的这些兄弟带回好好治疗。另外两千快马立刻回凉城召集所有百姓于西城门外等候。”
说罢,“噗嗤。”一口鲜血吐出。
慕容雪瞪了一眼陆大夫,陆大夫也是无辜,赶紧道:“左臂箭矢有毒,不过已经封住穴道,胸口处幸亏有块熊皮,不然定会刺破心脏,其余伤势还得回到凉城再看。”
“咳咳~~~无碍,没那么容易死。”眼神再次变得冷峻,他知道事情还没完,不能让兄弟们白死,要提前把计划实施。
项牧也不让他们给自己清洗,只是给那些外伤做简单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