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卉带着南萍和汪安、乔远山,早在昨天晚上城门关闭之前,便悄悄出了胙城,午夜时分,便到达了冯氏出现过的那个小镇。
明卉原本还以为要等到天亮后才能进城,到了地方才知道,这小镇上的城门就是摆设,深更半夜大门敞开喜迎八方客。
进城之后,到处黑漆漆的,好不容易看到有一家客栈门前的红灯笼还亮着,几人便住了下来,美美地睡到日上三竿。
小镇只有一条街,最热闹的也是这一条街。
初夏的上午,阳光并不燥热,温暖舒坦。
两名衣着体面的汉子来到这条街上最热闹的地方——钟楼。
钟楼下面一拉熘的摊子,卖菜的、卖肉的、卖包子卖大饼,还有卖针头线脑的。
两名汉子一到这里,便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他们是生面孔,看穿着打扮像是外乡人。
再看他们手里,一个手里提着一只小桶,另一个则是拿了一卷纸。
“这是县衙来贴告示的吧。”
“可他们没穿官衣,不像是衙役啊。”
“是啊,常来的那几个衙役咱们都认识,没有这两个。”
小镇距离县城有四十多里,县衙里的衙役常来常往,早就混熟了。
众目睽睽中,两名汉子来到钟楼下面,找到一处不大的空地,便开始贴告示,告示还没有贴完,看热闹的便围了上来。
有识字的大声念了出来:“寻人启事。”
“寻人?莫非是谁家丢了孩子?没听说啊。”
“或许不是咱们镇上的,附近村子里也有可能,我听说那些拐子专往村子里跑,村里小孩没见过世面,心思单纯,很容易就被拐走。”
“瞎说什么,不是找孩子的,是寻老娘,亲娘!”那识字的人不高兴了,高声反驳。
“啥?找老娘的?谁家老娘丢了?”众人议论纷纷,开始催促识字的人继续念下去。
识字的人摇头晃脑,把整纸告示念了出来,这告示写得简单明了,没有咬文嚼字引章据典,不识字的人也能听懂。
“可怜啊,真是可怜,也不知道这个当娘的是怎么丢的,儿子找了十几年还没有找到。”
“还能怎么丢,一准儿是让拍花的拍走的。”
“胡说,拍花的只拍小孩,没听说有把大人拍走的。”
“可这告示上说了,是孩子先被拐走,然后当娘的去找孩子,便没有回来,后来孩子被好心人搭救,可当娘的却没有这么好运,再也没有回来,说不定就是同一伙拐子干的。”
“这个儿子是个孝子啊,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娶妻成家,念念不忘还是要找亲娘。”
“姓冯?咱们镇上有姓冯的人家吗?对了,他们是外地人,怎么来咱们镇上找人啊?”有人问道。
两名汉子便高声解释:“各位父老乡亲,我们兄弟只是跑腿的,这告示上要寻的人,是我们家的太太,上元节的时候,有人在咱们镇上见到了我们家太太,我家少爷听说之后,便告了假,千里迢迢过来寻母。
咱家太太姓冯,如今已是三十有八,因着太太是女卷,这画像不能贴出来,还请父老乡亲们见谅,不过,咱家太太身边有位杨妈妈,杨妈妈四十出头,皮肤微黑,与太太形影不离,咱们镇子也不大,像这样的主仆怕是也不多见。
诸位若是有认识的,劳烦给带个话,咱家少爷眼下就在宝来客栈里住着呢,诸位放心,但凡是能提供线索的,每人五十文钱,能把人带过来给一两,若是带来的人,千真万确就是我家太太,给二十两!”
提供线索给五十文?
带个人过去就给一两?
若是真的,给二十两?
这年头,谁家里能一下子掏出二十两银子啊,能有十两八两,日子过得就已经挺不错了,至少衣食不缺。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两名汉子见效果达到了,便抱抱拳,道:“就先这么着,咱们回客栈等着啦。”
两名汉子当然就是汪安和乔远山,乔远山是真脸,汪安则是易容过的,这是他强烈要求的,他现在觉得,出门在外,没有几张假脸替换着,他就没有安全感。
此时,京城来的霍公子,此时正在和一名中年女子说话,这名中年女子一副市井妇人打扮,手里还拎着一个菜篮子,刚刚她就在围观百姓当中,百姓们看完告示后的反应,她全都看到了。
“大多数人议论纷纷,但是也有几个人悄悄走了,这几个恐怕都是有想法的,不想让别人抢了先,便什么也不说,悄悄去找人了。”
霍公子叹了口气,沙哑着声音说道:“但愿如此吧。”
他看一眼墙角的沙漏,嗯,时间差不多了,要来的也该来了。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门外便传来小二的声音:“霍公子就住这间屋。”
霍公子使个眼色,南萍便转身进了里屋,接着,外面便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