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卉辈份高,今天来的女卷大多与她是平辈,比她辈份还要高的没有几个。霍誉和她一起,与几位长辈女卷见过礼,便跟着三位舅爷去了男客那边。
霍誉一走,刚才在屏风后面的女卷们便走了出来,催妆那日见过的张家姑嫂也来了,这两位看到明卉,笑得别提多亲切了,明卉嘴角直抽抽,你们怕是忘了那天我冲你们做过的鬼脸了吧,你们就配鬼脸,哼!
张家除了那对姑嫂以外,还来了两个小姑娘,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叫明卉表姨,显然是晚辈了。
过了一会儿,有个七八岁的小厮过来,说时辰到了,新姑爷正等着大姑太太一起去拜见恩师,明卉便向众人告辞,带着南萍和不迟,跟着那小厮出去。
刚走几步,便听到有人叫她:“小姑姑,等等。”
明卉回头一看,却是明淑。
明卉笑着问她:“你怎么不和张家的表姐妹一起玩了?”
她是看到张家姐妹拉着明淑说要去看看新开的牡丹的,还以为明淑在小花园里。
明淑哼了一声,跟在明卉身边,一边往前边走,一边说道:“小姑姑,她们找我哪是看花啊,她们是向我打听大哥和二弟的事呢,还问大伯娘和三伯娘都有什么喜好,真不要脸。”
明卉愕然,这是想要结亲的节奏啊。
明达的年纪不小了,先是孝期后来又要科举,之前还因为吴丽珠拖着被耽误了,早该成亲了。
可明庭才多大,十四?十五?
催妆那日,张家姑嫂可是想要挑事的,后来被二太太三太太三言两语打消了气焰,怎么的,这也才三天,就改变策略了?
无利不起早,当明家人都是傻子吗?
前两年明老太爷立碑的时候,三老爷就把当年张家不许张氏迁坟的事告诉明卉了,就是因为张家嫌弃明峦死的不明不白,就让堂堂明家老太太孤零零埋在别家的祖坟里,三老爷说的时候眼珠子都红了,这件事,让哥仨儿气了十几年。
啊,如今看到明峦不但平反还被追封了,张家就忘了当年的事,舔着脸过来亲上加亲了?
凭啥?凭你脸大?脸大就招人待见,你当你是保定府的名菜扒猪脸啊!
明淑从小到大,没少听爹娘念叨张家不让祖母迁坟的事,这是明家兄弟心里的刺,因此,明淑明白了张家的目的,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在大伯面前说不上话,说了大伯也不一定会相信,所以只能委托小姑姑了。
因此,明卉去见汪真人之前,便把刚刚明淑告诉她的事,和明大老爷说了。
她又补充道:“大哥,即使没有张家的事,明达的亲事也该定下来了,大嫂那边,您心里也清楚。”
大太太患的是风疾,这命去不了根的,现在看着好了,谁知道哪天受点刺激会不会复发。
大太太若是没了,明达科举要耽误,亲事更要耽误。
别人家里有亲娘,能为儿女操持亲事,枣树胡同却只能靠着明大老爷里里外外一把抓,好在兄弟同心,一家的事就是全家的事。
明卉和霍誉去了汪真人住的小院子,汪真人一早就打扮一新坐在屋里等着他们了。
令明卉高兴的是,汪真人今天做俗家打扮,只是打扮老气,看上去比起实际年龄年长了十来岁。但精神很好,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明卉一头扎进她怀里,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就特别踏实。
汪真人捧起明卉的小脸,仔细打量,这才短短三天,眉宇间的青涩便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妩媚娇艳。
她微笑着,摸摸明卉的头发,让明卉和霍誉站在一起,两人跪下,霍誉接过崔娘子捧上的茶,双手捧起:“师傅,请喝茶。”
汪真人接过茶,抿了一口,说道:“好孩子,卉儿任性,你以后多耽待,她若是做得不好,你也不要嫌弃她,更不要打骂她,只管把她送回来。”
说的是送回来,却没说要再送回去。
你若是不喜欢我家闺女了,可以把她送回来,可是却不能苛待她。
就是这个意思。
霍誉忙道:“卉儿不仅是我的妻子,更是我的亲人,我会与她相互扶持,她若是做得不好,那一定是因为我做得还不够好,师傅您放心,只要卉儿不嫌弃我,这一生一世,我都会护在她身边。”
汪真人心中一阵酸楚,曾几何时,也有一个人对她这样说,他说他要护着她和女儿一辈子......
“好,好。”汪真人连说两个好字,将放在手边的一只匣子打开。
“这是师傅的一点心意。”汪真人将匣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黑黝黝,隐隐泛起光泽。
明卉从未在汪真人这里见过这样东西,忍不住定睛去看。
汪真人把那物事展开,明卉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软甲吧。
“这件软甲是乌金丝织成,有护体之用,你是武将,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