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发生的事,霍誉是听纪勉说的,纪勉说道:“看来这一次,你的世子是稳了。”
霍誉摇头:“暂时我还不想要。”
纪勉叹息:“你这孩子,何必呢,那本来就是你的。”
霍誉眼底滑过一抹郁色,嘴边却漾起微笑:“既然本来就是我的,我又有何可急的。”
纪勉一怔,随即笑了:“也是,有人比你更急,这世子的头衔给了你,至少在长平侯活着的时候,这爵位都是稳的,可若是还这样拖着,谁知道会如何?”
还能如何?
长平侯府连着承恩公府,最近这几年,承恩公府闹得太不体面,再这样下去,太后和皇帝心里的那点情份也就要消耗光了。
承恩公府毕竟不是皇帝真正的外家,而太后没了承恩公府,她还是太后,还是大晋最尊贵的女人。
太后能有今天,可从未依靠过娘家,承恩公府的荣华富贵,却全都是因太后而来。
前阵子尤小姐的那桩桉子,承恩公府只损失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外室子,这已经是皇帝给承恩公府最后的体面了。
下一次会如何,恐怕除了承恩公府自己,别人都能想到了。
偏偏承恩公府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最近又有了小动作,皇帝这个时候,逼着长平侯请立世子,何止是敲打长平侯,更是在给承恩公府上眼药。
霍誉如果这个时候接了招,那就是被架到了火上,别人在意的是那烤肉香不香,而被烤的那个是何滋味,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纪勉又是一笑,对霍誉说道:“也是,你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烤猪的。”
霍誉回到老书院街,便听说了霍展鹏来过的事。
霍展旗和韩氏也是刚刚进门,听完霍谦的转述,夫妻二人齐齐看向霍誉:“阿誉,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霍氏族里虽然让霍展旗一家来给霍誉操办亲事,但毕竟隔了房头,而霍展鹏才是霍誉的亲生父亲。
如果霍展旗一家没在京城,霍誉压根就不会理会这件事,霍展鹏给银子,他就收下,霍展鹏想让他给撑面子,对不起,哪凉快哪待着去。
可是现在霍展旗也在,霍誉便不能这样做,他对霍展旗说道:“伯父伯娘你们累了一天,先休息休息,我现在去长平侯府。”
霍展旗担心霍誉会吃亏,想要跟着一起去,被霍誉婉言拒绝。
他和霍展鹏之间的那些烂事,没有必要把别人牵扯进来。
两个时辰后,霍誉便从长平侯府回来了,对霍展旗说道:“喜事还是在这里办,霍侯爷到时会来。”
霍展旗和韩氏面面相觑,就这?两句话?这事就过去了?
霍谦试探地问道:“誉弟,喜事在这儿办,真的行?”
霍誉笑道:“怎么就不行了?霍侯爷既然同意了,那就是行了。”
好吧,霍侯爷,这是连“父亲”也不叫了。
霍誉感觉到霍展旗和韩氏心中的不安,安慰道:“伯父和伯娘放心,到时我会给他面子的。”
霍展旗和韩氏齐齐松了口气,给面子就好,给面子就好,霍展鹏虽然不是东西,可也是霍家人,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整个霍家面子。
而此时的长平侯府,气氛却完全不同,自从霍誉踏进长平侯府,整个府里上上下下就全都知道了。
有人紧张,有人兴奋,还有人惴惴不安。
谁也不知道那父子俩在书房里谈了些什么,只是听到有瓷器碎裂的声音传出来,但是没人敢闯进去收拾,下仆们站在外面干等着。
良久,霍誉从里面出来,面色如常,信步向外走去。
一个下仆连忙过来给他引路,走出不远,就见一球冬青树后走出一个人来,长身玉立,儒雅俊逸:“表兄,真的是你!”
那人欣喜地走过来,向霍誉抱拳施礼。
下仆怔了下,没想到这位居然过来了。
下仆连忙引见:“大公子,这位是邹家的表少爷。”
下仆把“邹家”二字咬得很重,似乎想让霍誉知道,这位是邹家的,不是霍家的。
其实不用介绍,霍誉也知道眼前的这位是谁,邹慕涵嘛。
只要霍誉想要,他就能把邹慕涵从昨天到今天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也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又岂会不知道邹慕涵长什么样呢。
他微微颔首:“邹公子,幸会。”
邹慕涵微笑:“其实小弟曾经远远见过表兄一面,只是表兄正在执行公务,小弟没敢打扰。”
霍誉再次颔首:“好。”
好?这是什么意思?
邹慕涵的眼中闪过一抹尴尬,但笑容依旧温文:“听闻表兄近日大婚,小弟提前给表兄贺喜,正日子时小弟再登门讨杯喜酒喝。”
霍誉第三次颔首:“好。”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