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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一个西厂提督,颇受皇帝陛下重用的宦官,哪里敢如此折辱宗室藩王啊,要是宣扬了出去,且不提其他人会作何反应,皇帝陛下绝对会活剐了他!
所以谷大用立刻上前先将廖王妃给搀扶了起来,随后这才将朱惟焯给搀扶了起来。
“殿下,老王妃,何至于此啊?”
“咱家只是区区一个宦官,当不起二位如此大礼!”
廖王妃和朱惟焯听到这话,不甘心地对视了一眼,又准备再来一次。
谷大用见状只觉得头皮发麻,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廖王妃,随后低声道:“陛下准备引宗室入朝对抗文臣缙绅!”
话音一落,谷大用就飞快后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随即告辞离去。
廖王妃怔怔地愣在了原地,眼眶都有些发红。
她下意识地抬了抬手,朱惟焯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祖母,这……这是真的吗?”
方才谷大用虽然说的小声,但朱惟焯同样也听到了,或者说谷大用本来就是说给朱惟焯听的。
廖王妃在朱惟焯的搀扶下慢慢坐回椅子上面,然后陡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呵,驱狼吞虎!”
“咱们这位皇帝陛下,还真是英明啊!”
“比起先帝爷,这位皇帝陛下可是魄力十足!”
诚然,廖王妃只是个妇道人家,但是她执掌秦王府大权这么久,经历过的大风大浪也不少,见识到的鬼蜮伎俩更是数不胜数,自然一眼就看穿了皇帝朱厚照的用意。
什么宗室子弟惫于进学为非作歹,这些全都是借口罢了。
皇帝真正想要做的,就是召开宗室大会,然后通过利益交换引宗室力量入朝,对抗文臣缙绅!
“祖母,陛下当真敢让我们掌权不成?”
朱惟焯激动得面红耳赤,甚至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没办法不激动,也没理由不激动!
藩王可以重新掌权,那才是真正的天潢贵胄啊!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他堂堂大明秦王,太祖朱元璋之七世孙,面对谷大用一个太监还要卑微屈膝,面对封地内的官员还要百般交好!
这算哪门子的天潢贵胄?
不过是被圈养着的猪猡罢了!
朱惟焯还很年轻,他现在才十二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没有人想要过着那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绝望生活,更何谈他这位太祖七世孙,秦王殿下呢?
廖王妃深深地看了朱惟焯一眼,提醒道:“焯儿,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驱狼吞虎,那些把持朝政的文臣缙绅是狼,而我们这些宗室藩王则是虎!”
“不管是谁,都是皇帝陛下在动用帝王心术收拢权柄罢了,而你们则是皇帝陛下冲锋打头阵的将士罢了,这其中的凶险难道你想不明白吗?”
听到这话,朱惟焯顿时被浇了盆冷水,可依旧还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