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宦官事到如今自然不敢隐瞒,遂将刘瑾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朱厚照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然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先拖下去关着,看管好。”
陈宽不敢怠慢,立刻命人将小宦官押了下去。
但他还是有些不死心,忍不住提醒道:“皇爷,罪证确凿,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汤侯他……”
“你很着急吗?”朱厚照意味深长地斜睨了陈宽一眼。
后者如遭雷击,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犯下了大错,急忙跪倒在地上,忙不迭地叩头认罪。
“皇爷恕罪!”
“老奴僭越了!老奴该死!”
朱厚照合上书本,望着《帝鉴图说》那四个字怔怔出神。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陈宽额头上都磕出了血迹,朱厚照这才摆了摆手。
“行了,朕知道你的忠心,朕也知道现在绝不能失了中山侯。”
“朕若失了中山侯,无异于自断一臂,别说收拢其他兵权了,就连京军兵权也会重回文臣缙绅手中,对吧?”
陈宽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血迹,整个人惶恐惊惧到了极点。
“这些道理朕都懂。”
“朕之所以一直将汤昊关在诏狱里面,其一是为了保护他,其二是为了打磨一下他那暴脾气,其三则是为了等那些藏在阴沟里面的臭虫主动跳出来,然后好一网打尽!”
“你看,现在这刘瑾不就自己跳出来了吗?还被你直接抓住了把柄!”
朱厚照轻笑了一声,笑容耐人寻味。
“但是大你想过没有,谷大用和马永成这两个墙头草,当真可以信任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刘瑾故意让他们二人传递过来的消息,然后想要试探一下朕的反应呢?”
“若是朕出手维护,他们就会断定,朕还是偏向野人,落入了他们的算计之中。”
此话一出,陈宽额头上冷汗直冒。
这种可能,并不是没有。
但是问题在于,皇帝陛下的成长速度,未免也太吓人了吧?
这难不成就是所说的吃一堑长一智?
甚至是现在的皇帝陛下,恐怕连所有人都不相信了吧?
陈宽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开口认罪。
“皇爷恕罪,是老奴怀有私心,所以未做过多考量,直接就把证人带来了……”
“罢了罢了,朕心里面有数的,起来吧!”
朱厚照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中山侯府那边,紧盯着就是了,确认一下他们行动的具体时间。”
“老奴这就去办!”陈宽急匆匆地就想走。
可朱厚照却又喊住了他,冷声下令道:“去将刘瑾投入诏狱,让缇帅像上次那样,严刑拷打一个月!”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更是让陈宽心惊胆寒!
眼前这位皇帝陛下,真是越来越吓人了些!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让人望而生畏!
陈宽躬身领命而去,走出乾清宫后,却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伴君如伴虎啊!
中山侯啊中山侯,你到底教出来了身个怎样的帝王?
陈宽兀自叹了口气,然后匆匆前去寻缇帅牟斌了。
半个时辰后,刘瑾还在值房里面听着谷大用和马永成的汇报。
事实上,朱厚照所料不错,谷大用和马永成确实是墙头草,不过他们这一次选择相信刘瑾。
毕竟从刘瑾一再起复不难看出,这位是真的有本事,也是真的吃准了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