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宝太监下西洋,废钱粮数十万,军民死且万计,纵然得了什么所谓的奇珍异宝带回大明,于国朝何益?于百姓何益?”
“再者,片板不得下海,这是太祖高皇帝钦定的祖制,难道你这个中山侯胆敢抗命不遵吗?”
“一人出海者,斩!三人出海者,斩其家!三人以上出海者,诛三族!率领船队出海者,必被灭族!”
“中山侯,你还想要郑和海图,你还想出海下西洋,那你汤昊有几个脑袋可以砍的?”
呵呵,真是说得好听啊!
汤昊强忍着内心的火气,幽幽开口道:“刘大夏,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没有错吗?”
“错?老夫何错之有?”
伤疤上面被人撒了一把盐,刘大夏顿时也火了。
“老夫为国操劳一辈子,哪怕多次与李东阳进言上谏,那也不是结党营私,而是护纲维法,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清清白白,何错之有?”
光明磊落!
坦坦荡荡!
清清白白!
何错之有?
听见刘大夏这些话,汤昊终于是忍不住笑了,笑得神态癫狂,甚至眼泪都出来了。
“说得好!”
“真是说得好啊!”
“刘大夏,你真他妈的该死啊!”
汤昊咬牙切齿地冷笑道:“你知道你最该死的地方在哪儿吗?在于你问心无愧!”
“身为兵部尚书,执掌天下戎政的大司马,不思为九边军民着想,置九边军民的死活于不顾,本着你们这些湖广乡党缙绅的利益,一味地利用手中职权疯狂打压九边军将,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全都宰了才甘心!”
“辽东军镇,斗米至价银八钱,军民饿死者十之**!”
“宣府军镇,银一两三四钱,方可得米一石,军民缺食,饿死者甚众!”
“大同军镇,六万余金可得米约两万余石,每石米价约为三两左右,军民饿死者多矣!”
“还有蓟州军镇,还有延绥镇,还有宁夏镇……”
“九边军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嗷嗷待哺啃食树皮的时候,你这位兵部大司马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