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跟上欧阳天风,‘老三’在前面带路。
陈拙压低了嗓子:“欧阳老哥,这位是?”
欧阳天风,食指竖在唇边,轻声道:“你待会儿记住,不管看见什么,千万不可胡言妄语,别学艺不成,被打成个重伤,我可救不了你!”
“啊!!!”陈拙连忙闭嘴,欧阳天风这一答,更让他开始了不停的脑补。
行到山顶,入眼尽是一片狼藉的断垣残壁,依稀能看出不净禅院当年的样子,三进三出的大院,如今只剩下一些残砖朽木还在原地。
陈拙不明就里:“这是?”
欧阳天风有些感慨:“当年这不净禅院也是附近方圆百里香火最为鼎盛的寺庙,只可惜当今圣上偏信道法,二十多年前一场‘灭佛’,天下佛门十不存一,不净禅院也是毁在那一场灭佛之中”
原来如此,陈拙知道大唐自皇帝始,信奉道教,倒是不知还有这么惨烈的一场灭佛行动。
“走吧!”欧阳天风喊了陈拙一声,三人绕过那片不净禅院的遗迹,走到原址后院那边,只见一片整理出来的空地上,修葺了一个用竹编当成围墙的小院子。
推开院门,里面倒是热闹,鸡鸭遍地走,花草满园生,两个女子正在院子里织布做衣,一个女子在喂鸡,小亭中还有几个女子,抚琴写字,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见到三人进院,织布女子抬头,微微起身施礼:“三姐回来了。欧阳先生来了。阿难在屋里诵经,快入冬了,奴家还得赶紧给阿难和姐姐们织布做衣,就不招呼先生了,先生请自便。”
“无妨,无妨,是我叨扰了。我自行去找欢喜。”欧阳天风还了一礼。
那‘老三’微笑道:“既如此,先生先行进屋,我去为先生准备茶水。”
“嫂子,您忙您的,不必客气。”欧阳天风面如春风。
陈拙从不见欧阳天风这番模样,但此地场景,让他不禁浮想联翩莫不是这些都是未来师傅的女人?倒是个个都貌美如花,只是什么人能驾驭这么多女人,还如此和谐。
哪怕就是皇帝也做不到,皇帝的媳妇儿虽然多,但后宫多乱啊,后世的那些后宫大剧,他可也没少看。
欧阳天风领着陈拙进了堂屋,陈拙一眼就看见那背对着他们盘膝打坐的光头男人,那男人身边居然一左一右还有两个女人!
一个在给他扇扇子,一个在给他捏腿。
男子仿佛恍然不觉,只是口中默念着经文,纹丝不动。
欧阳天风走进去,两个女人就要施礼,他立马挥了挥手,示意两人继续,将陈拙拉到一旁,站等着。
陈拙也懂,人家正在诵经,这会儿是不能打扰的,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耐心等候。但如此这般需要女人在一旁伺候着打坐诵经的,只怕眼前这位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简直震惊了他陈拙的三观。
虽说后世这和尚也能娶妻生子,但也没谁敢这样诵经啊,佛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气的掀棺材板?
半晌,那男人手中的佛珠停下转动,缓缓站起身,转身先看了欧阳天风一眼,微笑着说道:“来了。坐。”
又看了陈拙一眼,没说话,走到右侧的圈椅上坐下,端起一口茶,抿了一口。
这堂屋,中间供着佛像,左右放着两把圈椅,中间一个雕花茶几,倒是雅致。
欧阳天风也不客气,径直走到他旁边坐下,陈拙只好站在一旁,没敢说话。
这时,老三走了进来,将水果,茶水放在了茶几上,微微躬身,招呼另外两个女子,走了出去。
“茶不错。”欧阳天风端起给他泡好的茶,抿了一口。
“还行,老八制茶的手艺尚可,多炒了半分,略涩。”男人淡淡说着。
陈拙站在一侧,细细打量,这光头男人,举止间哪像个和尚,倒是像个风流雅士,眉目俊秀,鼻梁高挺,眼神清澈而温暖,微微有些许胡须,一身素雅的灰色僧衣更衬出他那种中年男人的温润气息。
陈拙心想,可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女人了,这男人就是典型的少妇杀手。
欧阳天风看似随意地应了一声:“总比山下那些茶贩子的茶好太多,来,陈拙你也尝尝。对了,忘了介绍了,这位便是阿难禅师,法号欢喜。
欢喜,这是我一故人的弟弟,叫陈拙。”
陈拙连忙一步向上,拱手作揖:“见过阿难禅师。”心头就忍不住吐槽:欢喜,这法号,牛逼!感情这和尚修的是欢喜禅吧。
“随意坐吧,不必拘谨。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也不用叫我什么禅师,我也不过是这不净禅院的俗家弟子而已”阿难点了点头,算是见过。扭头便满含深意地问了一句欧阳天风:
“你今天只怕不是上我这讨茶喝的吧?自我在此修行,十余年,你是第一次带人上山”
像是被看穿了般,欧阳天风略显尴尬,干笑了一声:“你觉得此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