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做的这些香粉是很细腻,感觉比府里采买的那种还要好,又香又匀,只是这开铺子投入了这么多,一罐香粉要三两银子,胭脂四两,不是我打退堂鼓,真是能卖出去吗?还有,您定做了这么多琉璃瓶子是要做什么呢,这些瓶子便花出去一百两,真是肉疼。”
琉璃也叫玻璃,是有专门烧办这东西的厂子,京城中便有专供皇家的琉璃厂,而琉璃越是透明的像天然水晶,价格便会越贵,她搬新家的时候,谢怀则便给她置办了一整套最上等的琉璃器皿还有首饰,价格不菲。
“我的傻妹妹,我看过了,这云城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只有两家,咱们卖的虽然贵,却用的都是好料,而且这可是古方传下来的,比如这玉女桃花粉,便是备受宠爱的杨贵妃所用,据说杨贵妃丰腴,会流胭脂色的香汗,你说那些有钱的贵妇知道这是昔日杨妃所用之香粉,会不会舍得花钱来买?而且我们剔除里面有毒的铅粉,用米粉和蚌壳粉,这才是真正养肤之道呢。”
红砚道:“在公府的时候,瞧见姑娘们凑在一起做胭脂香粉,四姑娘最是爱鼓捣这些,说比外头卖的好,有一种用玉兰花种子磨成的玉兰香粉,比南边进贡的香粉还好呢。”
“那是公府,万事不怕靡费,玉兰的种子就算大规模的种,又能得几粒,也就只有公府能供的起姑娘们这么做。”
两人赁了一处屋子,由红砚出面买了几个人,不过是一对门房一个厨娘,卫婵对外声称自己的丧夫的寡妇,带着妹妹居在此处,云城距离京城也有三百多里,却是个富庶的城镇,因为是淡水珍珠的产地,来往商贩络绎不绝。
卫婵发现此地虽是淡水珠的产地,价格却不比京城便宜多少,蚌壳却被丢弃在路边,根本就无人买,有时还腥臭熏天的,导致官府三令五申,不得随意在路边丢弃这些晦物。
卫婵便生出将这些蚌壳全都低价买回来,作为制香粉的原料,却没想到,好些珍珠商贩因为没处处理这些壳子,还要填埋很是麻烦,得知卫婵想要,便直接送给她。
红砚当时也不知,她弄这么多蚌壳做什么,搞得家里全都鱼腥味儿,却见她关起房门来,便开始烧蚌壳,磨米粉,经过种种工序制作成一个浅橙的玉女桃花粉和无色的香粉。
然后她就看着卫婵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陆陆续续,鼓捣出胭脂膏、青黛、蔷薇硝、花蜜花皂甚至还有仿制的一瓶西洋香水。
红砚都不知道,她哪里搞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方子,噱头还很多,若是有这本事,怎么在公府不早些使出来。
红砚自然问了出来,卫婵便笑,当初做奴婢时,根本就没本钱,而这些方子是在谢怀则的书房看到的,他那里稀奇古怪的藏书有许多,其中便有一本封氏笔谈,便收录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古方,不仅仅是包括妆品,甚至还有如何榨油、纺织、香方、提取颜料以及制糖制琉璃等技法。
谢怀则看过,说此书笔者天马行空,因为里面夹杂了不少吃喝玩乐的东西,被谢怀则评价不如天工开物和梦溪笔谈。
然而卫婵过目不忘,看过一遍基本都能记住,这才想到要靠做妆品铺子先试试水。
她们手里有一万两银子,却也不能坐吃山空,若是存在银号里,不仅不生息,还要倒给银号保管费,而这些钱拿出去放印子钱,若是中间逼债的处置不当逼死了人,她们两个女眷就要有牢狱之灾了,放印子钱属于大临律法中的灰色地带,没出事就什么都好说,出了事没个强硬后台,怕是脱不开身。
而放印子钱,若无高利,又怎会有人愿意做,逼得人卖儿卖女,赚的都是缺德钱。
赚钱的门路,基本有几条,买房置地,买庄子,一年的收成除了供主家吃用,剩下的就可以拿出去卖,而且田地,不论到什么时候,都是硬资产。
卫婵自然也置办了一些,但要看收益,还得满一年,现在是什么收成也看不到的。
“那种供给皇家用的胭脂,原料用的是胭脂虫,这玩意颜色特别鲜艳,可价格一斤胭脂虫颜料都堪比黄金,正经用了胭脂虫的花露胭脂,半个小指那么大小瓶,就要十两银子,公府里小姐们的月银才五两,一个月的银钱都只能买半瓶,也就皇室能用得起。”
卫婵早就算好了账:“虽然咱们用不起胭脂虫,但红蓝花、山花、石榴玫瑰等,都可以提取颜料,比起朱砂也更天然,云城的胭脂香粉铺子,没有这许多新奇东西,我们倒是大有可为,不过经商,本也是豪赌,有亏有赚,咱们先试试水,不行就当亏了这些钱。”
“姐姐说的倒是轻松,如今咱们在外头,虽然手头有积蓄,银钱却也的计算着花呢。”
红砚摸了摸卫婵的肚子:“这孩子出生了,开销可大着呢。”
到时候要选乳娘,选佣人,大了要请西席进学,都是问题。
若是好好地呆在公府,这孩子就是小主子,一切问题都有公府操心,哪里还用她们两个女眷,在这里挠头发愁赚钱的事。
但红砚不敢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