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自己的妾,说送人就送人。
那宴会上,推杯换盏时,用两个妾换一匹好马,换个珍玩,他头一回见识到,有钱的公子哥,玩的花样真多。
他便开始产生妄想,二堂哥是不近女色的,他若是索要,他会给,的吧?
而现在,一切的求而不得,曾经产生的桃色幻想,随着佳人的离去,不论是好的回忆还是不好的,全都被美化,记忆里卫婵的避之不及,也变成了笑语盈盈。
随着死去,那曾经强烈的心动归于平静,却在此刻,都化为浓浓的爱意,哪个曾经救他一命,显得平凡的婢女,此刻,却成了他心中的白月光。
谢怀则静静的听他说,听他的怨恨,平静的宛如一泓深潭。
若是从前,他大概,会暴怒,哪怕是自己的堂弟,也会给他个教训,并且要质问他的窈窈很多次,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是不是有私情,她是不是,喜欢谢行。
但现在,被他质问的人,已经不在了,黄土枯骨,带着他的孩子,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现在想想,他耿耿于怀,这个看着不声不响不言不语,好似没什么妖娆出色地方的姑娘,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男人喜欢。
那个陈二顺,庄子上的小厮,还有他的亲堂弟。
她到底,哪里特别的吸引人,让人不能丢手。
可想想看,他谢怀则都觉得不舍的姑娘,在别人眼里,本就应该很好很好,所以,他才会,一直这样,不能忘记她。
“你醉了,今日说完,以后就藏在心里,莫要再说了。”谢怀则给他蓄满一杯。
谢行一个比谢怀则还健壮的青年,打黑拳赚银子,走了千里上京认亲,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此时却哭的泣不成声。
“谢怀则,你没保护好她,你辜负了她。”
一杯酒一口下肚,谢行就此趴在桌上,已然醉了过去,嘴里还在嘟嘟囔囔说着什么,全都是责备谢怀则的话。
他并未在意,招了招手,隐在暗处,谢行的小厮就垂着头走了出来。
听见两位公子争女的事,他吓都要吓死了,虽然以前就知道自家公子的心思,可这么大喇喇的跟世子说出来,也不怕被报复?
“你主子醉了,扶他回去,此事不要声张,若叫我知晓你们传出去,该知道我的手段。”谢怀则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毫无波澜。
卫婵纵然已经死了,他也不会允许别人败坏她的名声。
小厮却忙不迭点头,架着谢行,走掉了。
只剩下谢怀则一个人,他饮下杯中的酒,瞬间浓烈呛人,灼热涌上头顶。
这是五十年的九丹金液陈酿,左侍郎送给他的时候说,此酒太烈,要慢慢的品才不会醉,不然擅长喝酒的谢行,也不会几杯下肚,就醉了。
这样一杯一杯的入喉,谢怀则的意识却愈发清醒,他也希望,能像谢行那样,醉过去。
醉过去,就不会再痛苦。
该及时止损的,他无比清楚这一点。
卫婵死在他们最好的时候,死在他最不舍的时候,还有着他的孩子,便更会让男人耿耿于怀,无论什么样的白月光,在时间之中,都会被淡忘成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还活着,活着的人不该一直困在过去,困在死去之人的阴影中,要向前走,要走出来。
他曾经丢弃过自己的白月光,让白月光变成一粒馊臭的饭粘子。
而卫婵,不过是重来一遍罢了。
如果他们在一起过十年、二十年,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自己的爹那样,在生活与琐碎中磨灭了情爱。
因为她走了,他才刻苦铭心,无法忘记,他比谁都知道这一点。
然而他就固执的停在那里,任由自己的心,变成一座空城,看着爱意与思念,如荒草般疯狂滋长,固执的,不肯走出来。
人死后,才发觉自己真正的爱,还变得更爱。
原来,他也不过是那些愚蠢的凡夫俗子,失去之后,才懂得珍贵。
他清醒的,看着自己,慢慢溺水,逐渐沉沦,虽然清楚,怀念一个已死的女人,没有丝毫好处。
然而谢怀则就那么冷眼旁观着,哪怕对自己,也同样心狠。
大概,在这沉沦中,还能感受到心痛,能感觉到,他大概还没有变成一具冷静的行尸走肉,还能体会到活着的感受吧。
一壶酒全都下了肚,也没有醉过去。
若是能醉,就好了,至少在梦里,还能看到完好的,笑盈盈的她,而不是现实中的一具焦尸,不是冰冷的牌位和坟墓。
“世子,夜深了,岁已经守过了,回去歇息吧。”
远处有放鞭炮的声音,但比起往年并不热闹,今年公府因为顾忌陛下的心情,也没有搞得太过热闹。
已经过了子时了,谢怀则点头,却挥开双福想要扶过来的手。
“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