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孩儿也是庶子,虽说公府对待嫡出庶出都是一样的,可名分上不同,到底受别人看待不同,庶子若要被别人高看一眼,长大后自己努力则是另一回事,年幼时放在嫡母处养着,旁人才会觉得果然不同,若是跟着自己亲娘,便会被叫小妇养的,而自己的亲生子不能叫自己亲娘,反而要叫嫡出为娘,姑娘说,旁的委屈都能忍,无论是给夫人跪下,侍奉夫人梳妆用膳,做一个妾该做的,可她不能忍,自己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是别人的,更不能忍受,都是一个父亲的儿子,自己的孩子却生来就不如嫡出公子。”
谢怀则忍不住:“既知道公府并不会区别对待嫡庶,她怎么还说这种话,就是找借口。”
“姑娘担心的是不是事实,您当真觉得不是?”
谢怀则张了张嘴,抿唇不语,是啊,他若不是这府里的嫡公子,继承了世子之位,能有现在的特权?
又不是第一次听母亲说,他没出生时,一家子都把他大哥当成宝贝一样疼爱,可自他出生后,大哥就要退避三舍之外,什么好东西都要紧着他挑选,得见名师的机会,也只给他。
嫡出庶出当真毫无区别?
“我不会那么做,也不会让孩子不叫她娘。”
红砚摇摇头:“姑娘和奴婢当然都相信,世子不是那样的人,可礼法如此,世子当真那么做,难保不会落个宠妾灭妻的名头,虽然奴婢私心,觉得世子夫人有些活该,可姑娘却说,夫人也是无辜女孩儿,既娶进来没有不尊重的道理,岂能叫别的不相干的人受委屈,来全了自己跟世子的情谊呢。”
“她倒是好心。”
红砚说的囫囵吞枣,没敢深说细说,卫婵的本意,却是不能叫别的女子替自己受过,谢怀则若对她一再开恩,反抗礼法,岂非是对他正妻的不公。
她并不想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血泪之上,这本不该。
而男人的承诺正如镜花水月,他今日能为了自己无视甚至糟践另一个姑娘,焉知他日不会有个他更爱的,为了那个姑娘糟践自己?
红砚觉得,卫婵是太好心,太杞人忧天,争宠争宠,争的不就是生存之地,有本事自然得胜,没本事就无宠呗,难道还要去怜悯自己的对手?
而谢怀则更加理直气壮,他不止一次,婚前就跟孟秋蝉说过,一万两银子的聘礼,算是买她来当好这个活菩萨正妻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们孟家一家子都要靠他,孟秋蝉却想着做这个真真正正的世子夫人不成。
他也说过,除了名头,他什么都给不了孟秋蝉。
他的窈窈却在为一个本该尽自己职责的女人委屈担心?
实在好笑!
谢怀则长叹一声,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就是跟别人不一样,把她贬到庄子上她也不害怕,仍旧怡然自得的过自己的小日子,让她享受荣华富贵,反而担忧这个担忧那个。
红砚小声说道:“世子不如亲自问问姑娘,她想要什么,毕竟奴婢也只是猜测。”
她想要什么,无非是什么配不上,不愿拖后腿,要出府要自由那些话。
“我给不了她那些。”
不论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让她做正妻,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孟秋蝉这个牌坊已经娶了回来,就不能轻易的丢掉。
至于放她自由让她走,更是不可能。
红砚彻底不说话了。
谢怀则沉默片刻:“但我已经知道,该让她如何养胎,解开心结,你且好生伺候她吧。”
卫婵接下来的几日都过的很清静,老夫人没有再拿着她的错处不放,反而一溜烟的叫人送来诸多补品和赏赐,倒是秋霜阁并没有什么动静,既没来找茬也没来嘘寒问暖。
红砚说,卫婵的妹妹来闹了两回,要见她,被打发了回去,世子不胜其扰,就叫两个小丫鬟把她看在厢房,好吃好喝的款待着,就是不准她出去。
吃了张太医的药,果然下身不再见红,又休养了几日,谢怀则也没回来,只说是外头有事。
天倒是渐渐转了凉,这日红砚把她从美人榻上拉起来,给疲倦不堪的她整理好衣裳鬓发,还给她套了个带兜帽的披风,拿了手焐子给她。
卫婵这些日子一直疲倦的很,就像睡也睡不醒,整日都没力气,如今被红砚一番折腾,也算是彻底清醒了。
“这是做的什么,给我全副武装起来,就差再穿个皮毛大衣了。”
“虽说天气冷了,可也不至于穿皮毛的,那岂不热坏了。”
“这么把我装扮一番,是要做什么去?”
“出去走走,姑娘总是呆在这,人都备懒痴呆了。”
“备懒痴呆,也就只有你敢这么说我。”红砚吐了吐舌头。
卫婵苦笑:“我不是不想露面,是实在疲乏,而且现在这种状况,我到处乱窜,打眼的很。”
“咱们不去府里,去外面,好好散散心,也不去什么人多的地方,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