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统,我呢,就算皇贵妃抬举了我,这京城的女眷便不知道我是什么?泥腿子出身,没有家族,无依无靠,很多人都知道,我曾是世子身边的奴婢,是他的妾,抬妾为妻,世子和谢家脸上就有光吗?”
“为什么啊?”红砚不懂。
卫婵说着说着眼角流下泪水:“我早就料到世子不可能接受皇贵妃给的第二种选择,于是选了第一个,可世子,不肯放我走,把我留在身边,让我做妾,明明我有更好的机会,靠着这份救驾的功劳,得到封赏,安安稳稳荣华富贵一辈子的,可因为要留在世子身边,这乡君的赐封也没了,因为正妻进门没有诰命,反而要面对一个有封号的贵妾,会有内宅之争,所以,我只得到了卖身契,还有银钱,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她看向红砚,神色嘲讽:“你说世子,这是疼我?”
红砚默然,气的满脸通红,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世子,世子他怎么能这样做,怎么能这么欺负您,奴婢找他说理去!”
卫婵泪流满面,按住了她:“说,又有什么用,便是皇贵妃提出异议,也没用,陛下要重用世子,皇贵妃要倚靠谢家,便随了他的意,委屈的,只有我这个奴婢,卑微的,低贱的奴婢,你现在明白了,他真的疼我吗?”
她看向虚空,眸光都没了焦距:“或许他的确对我有些执著,可这些疼宠,都是在他制定的规则之下,我,是不配让他不顾一切去突破这个规则的,所以,就这样吧,我就是这个命,做妾的命。”
“姑娘……”红砚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我多言了,你今日听了忘了便是,仔细想想,给世子做妾有什么不好呢,像我这样出身的奴婢,平常连碰到世子的鞋都是不配的。”
她笑中带泪,明明是安慰自己的话语,却怎么听怎么叫人心里难受。
卫婵也不过仅有这一次的失态,过后擦了眼泪,便又恢复成那团温柔和气,跟谁都笑呵呵的样子,就好似这一次崩溃,根本就没发生过似的。
她去了凭栏院,院子已经都修整完毕,只是家具怎么布置还要看世子的意思。
双喜得了世子的命令,对卫婵很是殷勤,正院自然是谢怀则住的,而正室大娘子进了门,自然要住正院最近也最奢华的院子,她选来选去,决定还是选个不远不近的小院来住,这样才不会得罪人。
从凭栏院出来,便看到一个穿着喜庆的胖胖冰人摇着扇子,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小厮,每个小厮手里都用托盘抬着东西,用红布蒙着。
“那是去做什么的?”红砚好奇。
路过的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目露羡慕:“那是老夫人派去孟家给咱们世子下聘的,咱们要有世子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