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抱着那条狐皮,抚摸着上头茸茸的毛,面色娇羞:“你听谢世子说的了吗,这是他亲自猎的,居然送给了我。”
她的丫鬟凑趣:“是啊,您不过是贡献了一套披风罢了,居然就得了这么昂贵的狐皮,谢世子为人大方,真不是谣传,那个凝冬姑娘也是体面人,披风不仅给洗了,还给熏了熏香。”
孟秋蝉嫌恶的看了一眼那丫鬟手里的披风:“一个婢女披过得,我才不要呢,脏死了,丢了吧。”
丫鬟一愣:“小姐,这,这就要丢,可咱们一个月的月钱不过一两,夫人又不肯给您做新的披风,小姐日常还要做针线补贴家用,这披风丢了太可惜了。”
孟秋蝉揉了揉额头:“见多了谢家的富贵,我倒是忘了,我们家是什么样子,罢了,拿出了当了,还能换点银子,反正是那婢女穿过的,我可不穿了,膈应的很。”
“好些了吗?”谢怀则握住卫婵的手。
“已经好多了,早上喝了一碗鸡丝粥还吃了一个银丝奶油卷。”
“刚大病初愈的,不好好在屋里歇着,就又跑出来吹风?”
“一直躺着也不舒服,就想出来走走,谁知老夫人来了,亲自给你送御赐黑茶,我若是还在屋里躺着,岂不叫老夫人知道我病重的事,这下我真成偷奸耍滑的人了。”
谢怀则蹙眉:“有我在,便是祖母也不会轻易动你的。”
“奴婢哪能叫您跟自己亲祖母反目,那奴婢的罪过可就大了。”
谢怀则亲自给她披上了薄披风:“除了给那位孟小姐的红狐皮毛,我也狩了不少皮毛,有一条浑身雪白的,留着给你做个狐裘,冬天穿正暖和,除了给祖母母亲,还有两个妹妹的,剩下的都归你处置。”
“这夏猎,也没个头等奖什么的,我听红砚说,世子收货颇丰,一定拔得头筹了吧。”
“拔得头筹?我在你眼里,就得是第一,别人就不能比你家世子出色?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谢怀则低笑出声。
她只是说好话恭维他,谁知这人又在自己脑补。
“不仅是奴婢,在很多人眼里,世子可不就是天下一等一的男儿。”
“这一回拔得头筹的可不是我,是我那好三弟,他也是本事,居然猎了一头熊。”
卫婵吓了一跳:“熊,熊?”
“骊山行宫这里,本也是猎场,皇家有专门的人,在这里养鹿羊狐狸什么的,只等到夏猎的时候,把它们赶进山里,供贵人们围猎取乐,往年,哪有熊、虎这种危险动物,就算没伤了皇亲宗室,伤了任何一个世家子弟,也难交代,这熊,应是从外面跑进来的。”
“好吓人,三公子竟然这样勇武,把熊都猎了下来。”
“此事是要追责,但三弟却要按功行赏的,按理说,三弟出了头,陛下应该不仅会封赏官位,还会做个媒,问问三弟有没有中意的女子,顺水推舟做出陛下指婚的事,陛下一向喜欢做这些事,可是今日……”
“陛下没上次官位,还是没指婚?”
“官位倒是提拔了一级,这指婚的事,陛下居然说三弟与明家的大小姐看着有些相配,虽只是笑言,却不能不谨慎。”
卫婵有点懵,只能给谢怀则倒了杯茶:“明家的大小姐?”
“明家乃是皇商,虽说也沾了个皇字,可士农工商,商为最贱,谢珩虽不是直系嫡出,还是今年才认祖归宗的,却也是二叔唯一的孩子,皇商家说出去也有些地位,可与我们家的家世相比,就太不般配了。”
“那,那要是陛下执意给三公子指婚明家大小姐,三公子岂不就是低娶了?”
谢怀则冷笑:“咱们这位陛下,办事向来滴水不露,不会轻易得罪谁,所以他绝不会勉强,但陛下的话语,一字一句都要斟酌,这回让我猜中了,陛下这是在提醒谢家。”
卫婵依旧满脸懵懂,不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他提拔起来的下属或是拜他为座师的学子,这样愚笨,他一定会冷脸说几声朽木不可雕。
可眼前这姑娘,懵懂无辜的样子,却像是草原上一种鼠兔,憨憨傻傻的却也不失可爱。
“谢家乃是千年世家,从先朝开始就与大小世家联姻,姻亲关系盘根错节,太祖父更是独具慧眼,押宝本朝高祖,自此与皇室联姻,谢家出过两任皇后,也娶过两个公主,我娘的身份,与历任国公夫人相比,并不高,陛下这是在提醒谢家,莫要再与世家大族联姻,更不要想在攀附皇亲国戚。”
卫婵抿唇:“您的意思是,谢家失了圣心?可是您不是还跟皇贵妃交好,皇贵妃家里人都找不到了,谢家正是她的靠山才对。”
谢怀则面露赞许:“陛下的确有意让我与皇贵妃联合在一起,给未来的小皇子做靠山,但是谢家子这几代娶妻,怕是娶不到实权权贵的家的女儿了。”
“谢家如今煊赫已极,难道还需要通过联姻巩固地位?”
谢怀则捏捏她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