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杀戮并没有因此而暂停,一批批被后推上来的犯官家眷,看到眼前的一幕;
吓得当场昏厥者有之,吓得神志不清者有之,吓得屎尿其流者亦有之。
监斩台上,骆养性瞅着满地的尸身人头对身旁的方正化说道:
“方督公,你们东厂就这么看着,也不帮忙清理一下尸首?”
方正化闻言冷哼一声,向着紫禁城的方向抱了抱拳。
“陛下的旨意是让东厂监斩,监斩可不就是看着吗?”
“你们北镇抚司那么多人,难道不会自己清理,还是说你们锦衣卫怕死人?”
“咕噜……”
骆养性喉结滚动,装出一脸的若无其事,强自镇定道:“看你说的什么话,活的我们都不怕,还会怕死的?”
别看骆养性说得轻松,或许面对一个两个死人他是不怕,可面对这样的尸山血海,即使是他宽宏大量也有点犯怵。
“不怕最好,那就赶紧让人清理吧!这菜市口的刑场明儿可还要接着用呢!”
“若是清理不出来,看你明天如何行刑。”方正化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方督公,这点小忙你们东厂都不帮,你果然是菩萨心肠呐!”
骆养性说着,摇头起身:“哎……,这么多人,也不知还要多少天才能斩尽,这种血腥场面,本座实在是不适应。”
“看来明天得一边杀一边清理尸首了。”
时光如梭,转眼日落月升,菜市口观刑的百姓早已走得干干净净。
只有锦衣卫清理尸首的车辆,还在披星戴月的忙碌着。
终究还是宽宏大量的锦衣卫扛下了所有。
紫禁城,御书房里闪着烛光,崇祯从御座上起身,正欲结束一天工作之时,门外一小太监匆匆来报。
“陛下,方正化求见。”
崇祯眉眼轻挑,随口道:“宣他进来。”
转眼方正化踱步而入,径直来到崇祯跟前。
“奴婢参见陛下。”
“起来说话。”
崇祯抬了抬手:“今日监斩如何了?”
“谢陛下隆恩。”方正化应声而起。
“回陛下的话,奴婢奉旨监斩,今日三十一位犯官及四千九百五十八名犯官家眷九族皆验明正身,明正典刑,且都记录在册,现报以陛下。”
方正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花名册,高举过顶递向崇祯。
崇祯接过花名册翻看了几页,微微颔首道:“做的不错,剩下的便不用报了,只要记录在案就可以了。”
崇祯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话锋一转:“朱纯臣还是什么都没说吗?”
“回禀陛下,骆养性手段用尽,可自始至终,朱纯臣都没有交代。”方正化简洁明要的应道。
闻言,崇祯喜怒不形于色的对方正化一摊手。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与此同时,京师城东两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人一前一后进了一座豪宅。
不多时豪宅的书房内就亮起了烛光,其中一人正是前内阁首辅温体仁。
而与温体仁相视而坐的那人却始终没有摘下头上的斗笠。
“温阁老,你选择在这个时候找我来是不是太冒险了?”
“以后若有什么事找人给我递话就行,眼下风头正紧,咱们还是少些接触为妙。”
温体仁无奈的点了点头:“嗐……,谁能想到这短短几日朝局竟会变得如此艰难。”
温体仁话毕,黑衣斗笠人也跟着附和:“是啊,也不知乾清宫那位到底是怎么想的?”
“越来越让人看不懂,这迥异的行事风格完全异于以往。”
温体仁捋了捋胡须,没有再接这个话茬,转而说道:
“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这话是说的一点不错。”
“老夫和薛阁老几人,虽然被架空夺了职,可如今朱纯臣一死,我等的性命也算是有惊无险的保住了。”
“哎……,要不是我一直装作与你们不和,这次咱们恐怕要被一网打尽了。”
黑衣斗笠人长叹感慨了一句,而后询问出声:“不知温阁老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闻言,温体仁沉吟了片刻,这才斟酌着说道:“昨天我们已经和杨士聪、陈必谦商量好了,暂时放下成见,抱团取暖。”
“且经过商议,大家一致认同要尽快找人顶上各部堂空出来的职位。”
“可眼下我们已经被夺了职,不方便出面向宫中那位推举。”
“这也正是我找你来的原因,这事恐怕还是要你出面斡旋才行。”
闻言,黑衣人斗笠下的眉头不由紧锁起来。
“杨世聪、陈必谦如何会这么轻易就放下成见,需小心有诈。”
温体仁不以为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