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息乱(下)(1 / 2)

现官不如现管,拍老袁的马屁肯定不如拍段芝贵来得有效果,还可以趁机美化一下便宜老爸,所以张汉卿继续发表感言:

“日本人为何敢如此步步紧逼?除了国家孱弱,还有一些反对势力欲效法吴三桂,引外兵扰乱我国。南方政权尾大不掉,帝国主义势力范围把中国弄得四分五裂,这种情况下,中国更需要一个集权的中|央政|府完成统一,国家宪政如何发展,自有庙堂统筹,且有上将军坐镇奉天运筹帷幄,我等不宜人云亦云,静观其变即可。

日本人在奉天所作为,必当不能出条约之范畴。家父也为此惮精竭虑,但势单力孤,情势如此,无可奈何。洗刷耻辱,须靠大家一齐努力,非一人之过。

学良在此吁请各位父老,以大局为重,耐心等待,外敌当前万勿自乱阵脚,以逞奸人之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民众已醒,鬼神难欺。要知今日之宇内,均是国民之天下。大总统为天下计,必不负我天下人。”

张汉卿长吁一口气,心中暗说:“惭愧,幸亏平时能够有机会洒洒万言,关键时刻还真顶得上。”

别人只觉得他气势蓬勃,有理有据很耀眼,只有张作霖心里纳闷:“妈了个巴子的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小六子从哪里学来的好口才?”

这一席话,有情有理有据,游行人群也只是道听途说心忧天下的冲动之举,面面相觑后,眼看好好的一场游行要泡汤,当先一个领头的青年人大声说:“大家不要信这些官老爷子的鬼话,现在的中枢,对内搞愚民,对外搞卖国。这奉天的将军府和北京城里是蛇鼠一窝,日本人逐渐蚕食我东北领土,我中华民族到了危险的时候,同胞们再不奋起抵抗,就要亡国灭种了!”

游行可以,但当着和尚的面叫秃子,那张大帅可不是省油的灯,杀起土匪来是面不改色。旁边人见他说得激动,有些口不择言,担心青年会引来横祸,赶紧地拉了拉他的衣襟,轻声说:“禁声。”那个青年眉清目秀长得很斯文,说的话却很尖锐,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张汉卿倒有些佩服这个人的胆量,奶奶的,没吃过亏不是?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当局弄死个把人不比杀只鸡简单?要是在后世文|革期间,侮辱领袖直接一个现行反革命让你两辈子翻不起身,还不带平反的。就是在言论开放的后来,这样的话也是要进局子里跟偷窃嫖娼打架盲流等呆几天改造下的,搞不好严重点还会发生点什么“躲猫猫死、冲凉死、洗脸死、喝粥死、激动死、喝水死、噩梦死、床上摔下死、睡姿不对死、抠粉刺死、上厕所死、证据不足死、盖被死”什么的跟你玩玩,让你在神奇的中华大地上名噪一时,缔造新的传奇,同时也在《中国看守所死亡名录大全》上涂抹上亮丽的一笔。不是有句话说是“欲知死法有多少,看守所里见分晓” 吗!

此外还有句老话“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你以为喊两嗓子,皿煮就能来啦?噢,想多了。

还好,当时风气较正,民间倒很少有以言获罪的。领导人嘛,公众人物,要讲究个气度啥的,再说此时皿煮思潮渐渐从西方传到东方,咱们这些掌握枪杆子的大老粗们还没深刻理解到皿煮的真义不是?没摸清,就不能随便有什么动作,咱们文化上已经落了后,动作上不能再落下乘,不然要被人讥笑不皿煮不是?君不见五四运动打了政|府官员烧了他家都没事?不见后来轰动民国的调侃大总统徐世昌的记者仅被罚了一百元了事?

不过若是这些老粗当局知道皿煮后面还会有个专政,估计一个个会毫不犹豫地举起专政的大棒来的。精彩纷呈的民国史,也许就此会少许多点缀与温情,多几分暴虐与无奈。倒是张作霖的脸色不太好看。说实话,把自己的便宜老爸张作霖和北京城里的袁世凯大总统平起平坐,在这时还是抬举了他。说坏话就说了吧,这位便宜老爸不应该太耷拉着脸,当着这么多人呢,太没风度啦。

青年人的话,说客气点是真话,不过以张汉卿的立场,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老子刚刚醒来还没弄清楚状况吗?好歹也让我清醒清醒想想以后的路再闹啊!但不管怎么说,这些热血青年都是中国未来的脊梁,向正确的路引导,比空洒一腔热血好得多吧?他只是淡淡看着这个人,冷冷地说:“喊几句口号就能让日本人屈服啦?那我明天在《奉天日报》上为老兄留一刊头条骂个痛快!”

青年人本已激动的调门瞬间大了许多,他直勾勾地盯着张汉卿说:“如果中国的四万万民众连喊的权利和想法都没有,中国才是真的要亡国了。我今天就是做鬼,也要把民众的心声喊出来,强比你枉称少帅缩头做乌龟!”

还真是硬的怕不要命的,可是不要命的还怕不要脸的呢。张汉卿知道,这种场合下一昧地质疑、争吵于平息事端无补。一旦激得自己恼羞成怒有了什么肢体冲突,反而更会火上浇油,好不容易可能会平息的事态死灰复燃,这正是对方想要的。在这种情况下,就要快刀斩乱麻,把对方一棍子砸死!

他心里直想着“小样,等下给你好看的”,嘴上却说:“不是吹牛,比嗓门,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