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滚滚滚,老子懒得听你逼逼叨叨,我要走了,谁也不能拦我,我要和宁炎一起去闯荡天下!”
方猛烦了,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抓起一把银子银票,又胡乱抓了两件衣裳,往外跌跌撞撞的跑,不顾下人阻拦,执意离家出走:“别挡着本大爷的路,本大爷要去闯出一片天地来。”
“你们都不知道本大爷的厉害,只有宁炎知道,天底下只有宁炎能够我的欣赏老子的内在。”
“某些人还好意思说是我爹呢,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我都长这么大了,还迟迟不愿意将丞相府的大权交到我手里,难不成是想坐在丞相的位置上一辈子?反正人到最后都是要死的,这丞相府也迟早是我的,拖着做什么?”
女儿红后劲大,方猛起初还没醉的这么厉害,而现在,他口中吐出的话越来越大逆不道、越来越无法无天。
这一幕直接将丞相气得翻白眼,险些昏过去。
……
次日。
自从上次在酒楼共饮举杯,方猛便对宁炎建立了前所未有的欣赏和信任,这回跟着宁炎出差,还没动身呢,便屁颠屁颠的跟在宁炎身后,等待宁炎分配任务,想要在此趟旅程之中一展宏图,让天下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看方猛如此积极,宁炎也没客气,当日便借着方猛的名义,写了几封书信给河内郡的官员。
这便是他当初在皇上面前提出要带着方猛一起来的原因之一。
丞相是只老狐狸,不好利用。
可他的儿子却头脑简单。
只要以方猛的身份和河内郡官员沟通,询问情况,那这些官员便不敢不说实话——原因很简单,这些人都是丞相的门生。
宁炎去问话,他们多半会提起戒心。
毕竟现在朝廷内部局势复杂,宁炎身份又较为敏感,那些官员难免会在和宁炎对话时多留几个心眼子。
这无可厚非。
但顶头上司的儿子去问话,就算借他们一千个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在回复中掺半句假话。
方猛一听宁炎要借用自己名义,也没多想,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将自己私人印章从怀里拿出来,啪啪啪在宁炎写好的书信之上盖下红印,快马加鞭寄了出去。
书信内容说简单不简单,但说复杂也不复杂。
大致上是询问河内郡的地方势力,以及试图造反的白莲教的情况。
前后不到三日,来自河内郡官员们的回信便纷纷送到了宁炎手里,将河内郡的大致走向叙述得十分清楚。
“回方猛大人,白莲教说来都是些下里巴人,之所以能一直在河内郡猖獗,都是那几个领头的不好对付,否则我们也不至于拖了这么久都无法将他们镇压,最后被逼无奈向京城求助。”
“说来不怕方猛大人笑话,起初攻打白莲教时,我们都没太当回事,只随便派了一些队伍前去。”
“可一连派了好几次,结果都以失败告终,这才引起了我们当地官员们的注意。”
“经过观察发现,那几个领头的极其擅长指挥作战,虽然白莲教军队战斗力一般,但在领头者的合适的策略之下也能发挥出四两拨千斤的作用,一次又一次躲过我方攻击、打破我方防御。”
“他们好像总能提前预知我方下一步动作,就跟有神仙在帮他们预测未来似的,准得可怕。”
“方猛大人,听闻你此次也要亲自来河内郡,务必万事小心,切莫误伤自己,有什么需要下官做的也尽管吩咐,只要您开口,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在所不辞。”
将所有河内郡官员的书信看完,宁炎算是知道了。
原来,这次河内郡造反之所以久久都镇压不下去,是因为白莲教队伍里有几个对大夏军队的布防十分熟悉的领头者。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当自家军队的作战风格、人力部署都尽被对方掌握,胜率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
虽说白莲教只是一群没有经过专业战斗训练的乌合之众,但在暗处韬光养晦多年,实力也不容小觑。
双方队伍就这么僵持着,你来我往,打了半天也没分出个胜负,反倒让河内郡的百姓苦不堪言。
看着面前堆成小山般的书信,宁炎的眉头自始至终就没打开过。
“奇了怪了,白莲教对我方布防如此了解,难道是军中出现了向地方通报军情的叛徒?又或者是,白莲教中有人曾在大夏军中做过事,所以才能做到准确预判我方军队的下一步动作。”
宁炎喃喃自语,猜测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棘手了。
此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平息得了的。
在屋内踱步许久,宁炎思来想去,叫来了家中所有人,面色沉重,公开了自己将要前往河内郡镇压起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