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今这个局面,宁炎也清楚宁赫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善罢甘休。
在宁赫出手之前,他得先防着点,以免让自己落入过于被动的情景。
不动声色之间,宁炎将自己的心腹手下唤到了房间之中,传令下去:“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叫派人动身去通知镇北关后方的两座城池,都是自己人,告诉他们,务必断了宁赫的粮食,一粒稻谷也不能放。”
想要拿捏一支军队的命脉,除了在战场上用刀枪棍棒说话之外,最好的办法就是断了他们大后方。
如果一支军队连最基本的粮食都无法保证供给,就算士兵们再身强力壮、再骁勇善战,也发挥不出来。
等他们都饿得头昏眼花的时候,哪还有心思想打仗和勾心斗角的事?
只能服从。
“当然,光是这样还不够。”
“你们再调两支骑兵出去,让这两支队伍同时从宁赫军队的前后方出动,将宁赫军队夹在中间。”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以免被人留下话柄——咱们就以换防为理由,名正言顺,谁也不能说我们是故意针对宁赫军队,只是恰好碰上了而已,这样一来,理亏的就是宁赫他们一方。”
听了宁炎的计划,两名手下眼睛里发出光亮来,纷纷佩服宁炎的智谋。
有这样的才华和谋略,也难怪一直以来都能压宁赫一头,宁赫不服也没用。
得到宁炎的吩咐,手下立刻照做。
……
数日后。
宁炎的军队像他所预料的那样到达的镇北关,直逼宁赫手下的军队,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等宁赫军队察觉到不对劲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宁安帝原本下令让宁赫回京城,宁赫不愿意,想留在这里捣乱,把水搅浑,从中寻求一线生机。
可现在宁炎的军队不知什么时候将他们前后夹击起来,又让这原本复杂的局势更添一丝混乱。
军营里,军队首领大发雷霆。
“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跟你们强调了多少遍,要提高警惕,不要让任何心怀叵测之人有可乘之机,现在倒好,这么多守卫居然无一人发觉宁炎的人靠近我们营地,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的命令放在心上?想造反了是不是?”
军队首领气得满脸通红,骂了许久都不觉得解气,跪在他面前的小兵们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地底下去,大气不敢出。
天地良心,真不是他们懈怠放松。
宁炎军队作战能力之强大,几乎是全天下将士的共识,就算他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防御,也很难达到理想的效果。
“还在这里傻愣着干什么?真想看我吃瘪?”
军队首领瞪着面前一声不吭的将士们,咬着牙齿,“赶紧给我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突破重围!”
本来宁赫在朝廷上的风头就已经比不过宁炎了,要是在镇北关还被宁炎给摆一道,那他们的脸往哪搁?
“是……”
小兵们不敢怠慢,立刻应声。
可宁炎的军队哪里是那么好突破的?
现在的宁赫大军撤退也撤退不了,往前也无法往前,甚至连粮食也只剩下最后一点点便见了底。
在军队首领的示意下,宁赫大军先是尝试了从左右两边绕过宁炎军队进行突破,可宁炎军队却像是有提前预知能力一般,每次都能在他们即将成功的时候堵住他们,让他们所有努力都功亏一篑。
这让宁赫军队挫败至极。
除了心理上的羞辱感,宁赫军队士兵们在粮食不足的情况下体质一天不如一天,以前还能在战场上厮杀,现在连跑两步都大喘气,饿得头昏眼花,好像眼前有金色的星星在乱晃,压根站不稳。
军队首领更加着急。
情急之下,他选择了一个漆黑寂静的深夜,带领所有将士们背水一战——这回他们连左右两方都懒得走了,直接硬闯。
既然左右两边无法偷跑,那就只能来硬的。
总不能一直这样耗下去。
与其活活饿死,白白让人家看笑话,不如硬着头皮和宁炎那边的人打一架,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这天夜晚子时,宁赫军队发起了突如其来的袭击,士兵们抱着鱼死网破的心理,抄着火把和武器从山林中冲出来,呐喊声震耳欲聋,但依然能够听出他们多日营养不良的虚弱和疲惫。
宁炎军队随即察觉。
宁炎部下站在高处,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不仅没有意外,嘴角反而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来。
“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看来确实不假,可惜这些兔子太过不自量力,真以为这样就能活下来?”
“连饭都吃不饱的士兵上战场,跟白白送死有什么区别?”
“去吧,给他们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