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是因公殉职!殉职!”
还想扑过去撕扯。
黎云缨岂能让一个老太婆近身。
她闪身一避,任由姜老太扑了个空,摔在地上。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些愤抑的心情,继而说到:
“最后,在泥石埋没帐篷的瞬间,他甚至还体贴地将姑表姐护在身下。”
说着,她开怀大笑。
仿佛在陈述一段与她毫不相关的事实:
“哈哈哈哈,殉职?就是这么殉的?真是难为了一对苦命鸳鸯!
他们也算互诉衷肠地含笑九泉了,黄泉路上一起,怎么地也算不得孤魂野鬼。”
“住嘴住嘴,你这贱妇还不住嘴!来人,快来人撕烂她的嘴!”
姜老太还想继续作威作福,只是她来之前特意甩开了随行。
此刻哪还有人听她命令,连个搀扶她的人都没有。
“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相,你若不行可以去问礼物的朱大人,你说不是你害了大郎,还能有谁?”
“就算你对我再不满意,可把你害死姜成忠的事算在我头上,这事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认。”
姜老太脸上青了白,白了青,最后明白过来,竟是如此。
原来是她的错。
不,不是我的错。
姜老太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错,错的肯定是别人,于是她一想,瞬间又寻到了替罪羊。
是她!
是那个死了男人的小狐狸精克死了自己儿子。
思及此处,悔不当初。
刚爬起来的姜老太一个踉跄,差点又晕死了过去,但此下无人,她装也没用,还是强打了精神与黎云缨继续恶斗。
“就算我儿的死不是你亲手造成的,那也是你为妇有亏,无德无孝,不得他的欢心,否则他怎会选择梨姐这个死了丈夫的寡妇?”
事到如今,姜老太还死鸭子嘴硬,试图在祠堂控诉她这个媳妇不孝。
黎云缨不想听这些陈词滥调与之多过周旋,只呵了一声,辩驳到:
“我孝不孝,姜家列祖列宗享受着我敬的香火,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倒是你,你害死了姜家的首辅大臣,断送了姜氏一族的荣耀,你有何颜面在先辈的面前指责我?”
姜老太无力反驳只跌坐在地。
当然是悔得肠青。
她的一品诰命没了。
朝堂局势瞬息万变,没了能够主力的当家人,这几年姜家的荣耀也快没了。
而她的娘家也没几个出色的后辈,以后姜家的子嗣们能仰仗的只有姜黎氏身后的娘家,那往后她还有什么话语权?
这是姜老太最不想看到的,却是往后必须要面对的下场。
黎云缨继而再问:“至于大郎为何会选姑表姐,你心里门清,如今他二人身首异处,还没能死后同穴,你说,梨姐儿会不会来寻你这个罪魁祸首。”
凭空起惊雷,刹那间一阵旋风袭来,堂前火烛尽灭,
唯独只剩黎云缨身后避风的那盏。
暗黄的灯线映照在黎云缨一身素白的礼服上,更显惨白,看起来渗人得很。
她继续问:“冤有头债有主,你说,你是不是该下去陪他们?”
姜老太原就被突如其来的雷声吓一跳,灯灭后风声鹤唳之下,开始疑神疑鬼。
她对着无形中好似有什么逼近的,大喊:“退下,我不怕你,我有神牌护佑。”
姜老太颤颤惊惊地从怀里掏出老头子临别赠送的平安符,举在面前,外强中干地大喝:“任你何方妖魔都不敢近我三尺。速速退下。”
“原来你也知头上三尺有神明?
哈哈哈哈真是讽刺。”
黎云缨见状大笑,但还是忍不住恶趣味地继续编:
“婆母你看,你的好大儿他回来了,他瘸着腿。”
姜老太捂着耳朵,她不听她不听。
“哦,还牵着姑表姐,那个被你弃尸荒野的姑表姐真的回来了,就在你身后,他们找你来了。”
凉夜,乌云密布又一阵疾风暴雨。
这次大风恰好推开了大门,雨声如泣如诉。
姜老太哆嗦着回头去看,恍惚间真看到了被山中野兽啃得四肢不全面目全非的梨姐。
她尖声高叫别过来,步步后退,想要逃离此处,结果却绊在门槛上。
黎云缨听到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没有意外的意外,肯定腿折了。
但高度紧张之下的姜老太,好似丝毫不顾及伤腿,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匍匐着往后门去。
嘴里一边念着真经驱邪,一边大喊来人啊有鬼,偶尔还壮着胆子咒骂,言语间全是撇清自己干系的说辞。
这么一喊,总算喊来了巡逻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