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眯起眼,不欲同意。
“可高大人说,他有办法叫肖铎闭嘴。”
皇帝想到他是肖铎的老师,眉心微动,抿了抿唇:“让他从偏殿进来,不要声张。”
“是。”
曹奇领命而去。
皇帝让太后在宗祠稳定场面,片刻后,他在偏殿见到了高申。
“陛下。”高申跪下行礼。
皇帝抬了抬下巴:“起来说话。”
“谢陛下。”高申站起身来,低垂着头,看似十分恭顺,“陛下,臣斗胆一问,为何不请出庄太妃,来堵住这悠悠之口。”
皇帝目光一黯,嘴角下压:“不该你问的,你只需告诉朕,该如何让肖铎闭嘴。”
“是,”皇帝的反应已让他心中有了答案,他聪明地顺从皇帝,开口说,“陛下之所以迟迟不敢处置肖铎,只碍于太祖皇帝那句‘言官不可杀’。可先祖并未说过,言官不可罚。”
“太祖之后,从未有皇帝惩处过言官,朕不想做第一个恶人。”
高申揣度着皇帝的心思,沉吟片刻,说:“陛下忘了,慧宗曾因言官茂厥醉酒当街纵马而治其失仪之罪。前朝并非没有惩处过言官,而只是没有因言官言辞过激,冲撞圣驾,而治其罪过。”
“你是说,让朕不要治其失言之罪,而加之以其他罪名?”
“陛下英明。肖铎于宗祠前高声喧哗,是对先帝不敬,陛下可赏其廷杖之刑,以儆效尤。”
“你说的不错。”皇帝终于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曹奇,传朕旨意,肖铎于殿前无礼,赐廷杖二十,立即执行,不得有误!”
“奴才遵旨。”
殿外,肖铎看到曹公公的那一刹那,似是早已猜到自己的结局,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紧接着,曹奇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皇上有旨,言官肖铎于殿前无礼,赐廷杖二十。以儆效尤!”
百官惊骇,眼睁睁看着肖铎被御前侍卫拖了下去,拉到宫门外,开始行刑。
不久之后,肖铎的惨叫声便灌入了他们耳朵。
二十廷杖,足够把一位常年缺乏锻炼的文官打得皮开肉绽,颜面尽失。
祭祀仪式如常举行,但百官却都冷汗津津,敢怒不敢言。
肖铎是言官,虽言辞激烈些,说的并没有错,皇帝如此恼羞成怒,难不成是因为心虚?
忌日过后,外界传言纷纷,一是斥责皇帝不仁,以羞辱的方式当众责打言官。二是猜测庄太妃下落不明,或许早就已经遭遇不测。
不过高申独揽内阁,从未让这些言论传入皇帝耳中。
朝堂动荡不安,皇帝却突然生了场大病,接连罢朝三天,丝毫不知外面传言已愈演愈烈。
而远在渚州的义康王,终于收到来自英格朗桑尼公司总负责人伊芙琳的答复,确定最后一批军火,将不日送到渚州海岸。
与此同时,拾漪收到了来自嘉宁的一封信件。
“商逸,快看!是嘉宁的书信!”
她兴奋地小跑进抱夏鸣蝉,结果被刚铺的地毯绊了一脚,一下扑进商逸怀里。
“慢点!”商逸迅速伸手抱住她,防止她的脑袋磕上桌角。
她从商逸怀中抬起头来,笑容可掬:“嘉宁给我们寄了书信,我们两个一起看!”
“好。”
商逸往里坐了坐,让她在自己怀中找个舒适的位置卧着。
拾漪拆开信封,有几片晒干了的粉色花瓣抢在信纸之前,争先恐后地掉了出来。
“这是……”拾漪拾起腿上散落的花瓣,仔细观摩,“樱花?”
渚州的气候并不适宜生长樱花,这些樱花花瓣必然来自外地,嘉宁会去哪里?难道已经嫁去了其他地方?
带着强烈的好奇,拾漪打开信纸,快速阅读起来。
嘉宁在信中交代了出逃那晚他们分别后,自己并未按照约定回到义康王府,而是跟随布鲁克来到了海上。
他们在东瀛待了一整个冬天,东瀛有位见多识广的神医,很好的治愈了安娜和佩尔格的身体。
虽终身残疾,但因逃离了地狱,所以她们都能乐观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开春后,天气回暖,冰面开化,他们将桑尼号售出,买了一条轻便低调的三桅帆船,雇了颇有经验的水手,在樱花盛开的时节,驾驶着船只,前往遥远的英格朗。
嘉宁说,不弄清楚她父王究竟要做什么,她始终不能安心。
她跟着布鲁克调查到,桑尼公司与义康王合作的唯一目的,就是借他的势力,打开大周市场,在这片富饶的东方国土上拦金。
桑尼公司总负责人伊芙琳,崇尚至高无上的金钱,视人命如草芥。
作为合作条件,伊芙琳答应义康王,将英格朗最新研制的炮火兵器售卖给他。
英格朗船坚炮利,非大周本土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