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想到她会发现自己,还会忽然走出来,整个人愣住,脚步下意识往后退想跑,又生生停下脚步,殷红的唇抿了抿,半晌说不出话。
“你是帮忙击退打手的公子?”
詹霁月认出他,面色柔和下来,清丽的眸子上下打量着他的穿着,目光停留在他的腰间。
那里挂着一个上好的翡翠玉环,大红色的两颗靠在一起,只要少年动一下,就会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那是扬州独有的配饰!
很小的时候,外祖也曾送给她一个,不过被詹知许给强行抢走,还摔成两半。
“你是扬州人?”
不知为什么,詹霁月对这个少年莫名很有好感。
含着笑开口,笼住衣裳,喉咙有些发痒。
少年点了点头,一双桃花眼将她左右看了一圈,轻了轻嗓子,问道“听说你受伤,有哪里不舒服?可需要请大夫?”
听说她受伤?
从哪里听说?
“你,跟在我身后?”
詹霁月有些不可思议,这一路她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
被她盯着,少年脸颊蹭的一下变红,唇角动了动,摇了摇头,“小爷才没有跟在你后面!你抢走了我的马,我,我跟着那个叫闫戈的人来的!”
“过来的时候一地血,我也没看见我的马,这才跟过来!”
找马?
詹霁月顿了一下,面上露出歉疚,“抱歉,你的马跑丢了!”
沈淮序想要她的命,第一次攻击秋竹让她跪在地上的时候,那匹马就已经跑了!
“您若需要马,等回了铺里我买一匹还给你!若是不急着要马,我也可赔给您相应的钱财。”
詹霁月添了一句,四处搜了一遍,只剩下手腕上的镯子。
少年面色一顿,没接她给的镯子,白如玉的肌肤顿时染上薄怒,没好气的小声嘟囔,“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刻竟然跑了!”
“马跑了就跑了吧!那你没有马,还被他们抓了没事吧!”
少年别别扭扭的朝她靠近一步,忽然闻到她身上的血腥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脚尖,她的靴子沾了血水变的通红,手腕也泛着青色!
“你真受伤了?他们敢动武?!”
“勾结山匪害你的人是兖州那些粮食铺的东家是不是?你等着,我去找他们算账!”
顷刻,少年面色阴沉,难看的厉害,眼底酝酿着风暴,矜贵的气质化为张狂,转身就要走,手中的长剑挥起,裙摆的海棠登时随风怒放,少年意气扑面而来,恍惚间,詹霁月仿佛看见自己曾经幻想的模样。
她若是男儿,便像这般意气风发,放肆张扬!
“等一下!此事和他们无关,更与你无关!小公子,莫要为了我和那些人为敌!”
詹霁月将他拦下,不是很明白这少年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怒气。
想起他方才说的话,开口问道“你方才说你是跟着闫戈过来这里?他现在在哪里你可知道?”
自己被拦下,又听见詹霁月说的话,少年脸登时涨红,忽然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瞪着她,干净的嗓音几乎是吼出来,“什么叫和我无关?既然你和我没关系,我去哪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挡着我为你报仇?”
“还有!你自己伤都没好,找什么男人!闫戈是吧,你知不知道他一直抱着你的婢女,还守在屋子外好久,那种朝三暮四的男人你也问?”
少年双手叉腰,越说越委屈,眼睛都红的快要落下泪,偏偏倔强的咬着下唇,死活不肯让她看出来。
詹霁月僵住,她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让这么一个小少年破防。
瞧着他亮晶晶的双眸,詹霁月恍惚想到自己小时候在外祖家养的一只小狗,若是这少年有尾巴的话,现在应该也垂落在地上,打着转。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她只是不想让这个看起来格外干净不染世俗的小侠客为了她惹上不该惹的麻烦!
至于闫戈
她也不是刻意询问他的下落什么跟什么!
她又不是要和闫戈发生什么!
等一下!
闫戈一直守在秋竹的房间外?
詹霁月挑眉,她听到了什么八卦?!
不是,这事也容后再说,她想问的是闫戈既然过来了,现在人呢?
想起那御林军说的话,詹霁月眉头又皱了起来。
傅将军身子看起来不太好?闫戈带了几株药草走的?
傅熠然真的病了?
“小公子如何称呼?”
詹霁月迅速开口,朝少年问道。
少年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又恢复气定神闲的模样,擦了脸上挂着的泪珠,深吸口气,咳嗽道“程阳。”
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