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一松,傅熠然给她上好药准备离开,身后传来詹霁月轻柔的声音。
“没有人教。”
傅熠然微顿,空气陡然溢出冷怒,魔瞳眯了眯,墨发垂落在肩上,盯着她,半晌,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詹霁月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浮出几丝笑意。
她知道,他懂了她的意思。
她不否认江南展现出来的这一切和曾经的自己完全不同,但是傅熠然那句有人教她是错的。
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教她!
前世她像个没人要的垃圾一样嫁去怀王府,府中几个管家看的出沈淮序对她并不在意拼命打压,甚至连丫鬟都不愿搭理她,若不是秋竹一直在身旁强撑着和她共同成长,和这些魑魅魍魉斗的头破血流,她跟本拿不到王府的管家之权!
那些下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账本落在她手里,她不知废了多少功夫才看出其中猫腻,又在多少次设计中学会了一个当家主母应该如何管住下人,恩威并施。
那一路走来,比她过往在定安侯府的十几年加起来还要血腥。
没有人教她这些东西,是一次次痛苦让她被迫成长,她詹霁月想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幸好,如今已经一切都变了!
“小姐小姐!铺子里来了许多人,他们要砸了我们的东西!”
秋竹从楼下跑上来,慌慌张张的敲门。
竟然来的这么快?
拢好衣服,詹霁月推开门,望向窗外。
四更天已至,破晓时分正是最黑暗的时候!
“前来购买粮食的百姓被他们强硬的挡在外面,掌柜的好言好语和他们开口被他们打了一顿,那些人凶神恶煞,手里拿着棍子像是有备而来!”
秋竹带着詹霁月下去,快速将情况说了一遍。
詹霁月应了一声,面上早有所料。
“噼里啪啦!”
“嘭!”
走到前院,哄闹一片,十几个打手模样的人守在店铺内,和伙计争执。
“整个兖州没有粮食,你们既然有粮食还藏着卖干什么?想要挣钱?想做这个大善人怎么不直接开粥铺送?你们这些人就是想要偷摸发财,不顾我们的死活,来啊,把这个店砸了,所有的东西全都分给大家!”
为首的打手举起手里的棍子,狠狠朝桌子砸了过去。
“住手!”
一声厉喝,掌柜的举起手里的菜刀,朝着那打手砍了过去。
“这是程家的铺子,岂容你们放肆!”
打手嗤笑,嘴角拧出不屑的弧度,怪声怪气道“程家?什么程家?我们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我们只知道我们要吃饭!”
“兄弟们,饿了这么久了,终于有粮食了,给我砸!”
打手扬起手,“嘭”的一声,狠狠砸到了桌子。
好端端的梨花木刹那四分五裂。
打手面上露出得意,挥舞着手再次举起来。
“啪!”
手腕被人用力抓住,懊恼的抬起头,对上一双阴沉的眸子。
“你,你是谁?”
詹霁月一身红衣,气度不凡,暗夜里身似魅鬼,气质冰寒,眼中犀利直慑人心,令人不敢逼视。
“兖州百姓可没有你这般放肆无礼之徒!兄台,你今日敢砸了我的店,明日我便让人砸了你东家的内宅!”
“你信是不信?”
昏暗的室内寒气流动,抬眸流转间,宝剑出鞘般的锋利眸光刹那落在他们的身上,吐出的话更是冷的让他们心头发颤。
“区区黄头小儿,也敢威胁我?你就是这家铺子的东家?瞧你身无二两肉,还能阻我不成?!”
打手回过神,暗自打量着詹霁月的身形,笑嘻嘻的模样,“程家也是不中用了,竟然将铺子给你这样的小人物?”
“小东西,趁早离远点!小心哥哥这一棍子,把你打的屁滚尿流,跪在地上喊娘!哈哈哈哈!”
人群顿时发出哄笑声,所有人轻蔑的看着她,眼底都是不屑。
詹霁月眯了眯眼,正欲说话,被打手猛地一推。
“滚一边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这家店我砸定了!”
一脚踹在桌子上,打手带着人冲进铺子里,朝着放着米粮的地方高高举起手。
詹霁月站直了身子,赫然抽出了袖子里的短刀。
“啊!”
尖锐的叫声响彻云霄,赶来帮忙的闫戈震惊的看着铺子里拿着短刀的女人。
詹霁月——毫不犹豫的将刀刃插进了那打手的脖子!
“你若是再动一下,必死无疑!”
沉稳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打手一寸寸的偏头,望着詹霁月冷若冰霜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你敢”
他怎么也